哇——”她的那只手还是死死抓住经理的衣领不放,经理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她的力气十分惊人。经理哭丧着脸说:“我让她不要走,她走了,也是我们店里的损失呀,现在找个熟练工多么不容易,她是我们店里技术最好的员工。”
朱阿牛知道了,那个给舅舅按脚的矮胖姑娘已经离开了洗脚店,回老家去了。那姑娘一定是吓坏了,心里也许留下了阴影,她会不会也得上抑郁症?朱阿牛产生了奇怪的想法,还同情起那个矮胖姑娘了,觉得那是个无辜而又可怜的人,怎么就摊上了舅舅的死呢,命运弄人哪。“啪——”,一声脆响,经理躲闪不及,舅妈的一巴掌落在了他右脸上。他急眼了,狠劲地扭住了舅妈打他的那只手,他毕竟年轻,又是男人,他使劲掰了一下舅妈的手,舅妈“哎哟——”惨叫了一声,然后叫喊道:“阿牛,他要把舅妈的手掰断了,你怎么还袖手旁观?你小时候,我和你舅舅对你那么好,就像亲生儿子一样,你怎么能够袖手旁观?”朱阿牛将要崩溃,脑袋都要炸了,他突然大吼了一声:“都给我松手,别闹啦——”
这一声吼叫惊天动地,舅妈和经理同时松了手,呆呆地站在那里,就连门外看热闹议论纷纷的人也被他的吼声震住了,顿时鸦雀无声。舅妈愣愣地看着朱阿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在她印象之中,朱阿牛一直是个软弱的人,他的这一声大吼,她一下子接受不了。朱阿牛扶着她,压低了声音说:“舅妈,舅舅已经走了,人死不能复活,你要节哀,伤心也没有用,你还是要放宽心,你要是有什么事情,珊珊怎么能受得了。”舅妈喃喃地说:“你舅舅死得冤,我这口气咽不下,这如何是好。”朱阿牛说:“我理解舅妈的心情,我也难过,问题是,你就是找到那姑娘,又能怎么样,你难道要杀了她?杀了她,你也是要负法律责任,要偿命的,况且她也挺可怜的,碰到这样的事情。这样吧,我去和经理谈谈,看能不能让他赔点钱,舅舅死在这里,他们总归要负些责任的。”舅妈说:“我担心他们不会出钱的。”朱阿牛说:“我先去和他谈谈,好吗?”舅妈点了点头说:“那你去吧,多向他们要点钱。”朱阿牛说:“我心里有数。”朱阿牛扶着舅妈走到沙发旁边,让她坐下来平静平静,舅妈坐在沙发上,继续抽泣。
朱阿牛回到经理面前,经理的脸还涨得通红,心绪难平的样子。朱阿牛低声说:“你想好好解决问题吗?”经理伸了伸细长的脖子,整理了一下领带,颤声说:“当然,当然,能够解决问题是最好的了。”朱阿牛说:“走,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谈谈。”经理说:“你跟我来。”经理带他来到一间包房,走了进去,朱阿牛也走了进去,顺手关上了门。经理说:“朱先生,请坐。”朱阿牛坐了下来,经理也坐了下来。朱阿牛叹了口气,背靠着沙发,跷起了二郎腿。经理上身坐得笔直,说:“朱先生,你说如何处理?”朱阿牛说:“我舅舅死在你店里,这是事实吧?”经理说:“是事实,我从来没有否认过。”
“那好,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想打官司呢,还是赔点钱息事宁人?”
“此话怎讲?”
“警方的决定书的确说得很明白,舅舅的死不是谋杀,是因为心肌梗死猝死。但是,并没有说你们没有过错。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你到一家饭馆吃饭,摔了一跤,摔断了手骨,这家饭店有没有责任?”
“当然有责任。”
“这不妥了,舅舅来你店里洗脚,死在你店里了,你们要不要负一定的责任?”
“这——”
“你可能想说,舅舅的死和在饭店摔断手骨是两回事,如果你这样想,那你大错特错。我说,这是一回事,因为你没有保证顾客的安全。死人,这可是大事,你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你店里而觉得毫无责任呢?我完全可以请律师到法院去告你们,这个官司你们很难有胜算的,虽说是民事案件,你们不用负刑事责任,但是钱总是要赔的。退一步来说,就是我们不起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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