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能保证舅妈不会天天来你们这里闹腾。我太了解她了,她一直都十分泼辣,我们从小就怕她,全家人都怕她,邻居们也害怕她。要是问题不解决,她一年三百六十天,都会从早到晚赖在你这里,你们根本就不可能有安宁的日子过,生意也不要想做好,你想想,那是什么样的状态。舅妈在你这里闹腾,你也不可能赶她走,你要是赶她,她耍起泼来,一头撞死在你面前都有可能。我是个讲道理的人,不喜欢胡搅蛮缠,也不愿意看到更糟糕的事情发生,舅舅都已经死了,也应该让他早日入土为安。我替你出个主意吧,你看看多少赔点钱给我舅妈,这事情就了了,你做你的生意,我们过我们的日子。你考虑考虑,怎么办好?”
“对于你舅舅的死,我也很难过,那是一个很好的老人,特别友善,有时还会带些粽子来给我们吃,他说他喜欢吃粽子,边做脚边吃粽子是很享受的事情。可我只是个小小的店面经理,赔钱的事情我没有决定权,我也想息事宁人,这样下去,我的工作也难做。其实,一出事情,我就给我们老总打过电话,征求过他的意见,问他怎么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
“他什么意见?”
“他说,这样的事情他没有碰到过,等警方的鉴定报告出来了再说。现在鉴定报告出来了,还没有问过他怎么办,他也没有打电话问过这个事情。他那个人比较小气,钱袋子捂得紧紧的,想要从他的钱袋子里掏出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过,我还是要问问他到底怎么解决问题。朱先生,你等等,我去给他打个电话,这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能再拖了。”
“好,你就在这里打吧,你们怎么说,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去安慰一下舅母,你打完电话叫我。”
“好的,我打完电话,就叫你。”
朱阿牛走出包房,来到舅妈跟前。这时,洗脚店门口围观的人散去了,舅妈不闹腾了,他们也没有好戏看了,自然觉得无趣,围观也没有意思了。舅母还在抽泣,一副悲伤的模样。她看了朱阿牛一眼,沙哑着嗓子说:“谈得怎么样?”朱阿牛叹了口气说:“他做不了主,要和他老板商量。”舅妈眼睛中掠过一丝疑虑,说:“你觉得他们会赔钱吗?”朱阿牛坐在她旁边,心里很不是滋味,说:“不太清楚,等会儿才晓得。”舅妈说:“你舅舅不能白死了,他们要是不赔钱,我就天天来闹。”朱阿牛突然觉得胸闷,一口气喘不过来,颅脑内部隐隐作痛,他好不容易顺了气,担心那只邪恶的老鼠再次钻进脑子里,撕咬他的大脑神经。他想逃走,躲回家里去,什么事情也不做,什么事情也不想,只是像一具尸体那样安静地躺着。朱阿牛说:“舅妈,钱真的很重要吗?”舅妈眉头一皱,愤愤地说:“当然重要,现在干什么不要钱,你舅舅火化要不要钱?买墓地要不要钱?我以后生活要不要钱?我死后,还想多给姗姗留点钱呢。”说到钱,舅妈停止了抽泣,整张老脸顿时生动起来。朱阿牛在她旁边,如坐针毡,仿佛闻到了钱的臭味。他听到了一声冷笑,那是舅舅发出的冷笑,朱阿牛打了个寒战,倒吸了一口凉气,左顾右盼,寻找着舅舅的影子。他没有找到舅舅,可是他心里想,舅舅一定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审视着舅妈。
过了大约二十多分种,经理走出了包房,朝朱阿牛招了招手:“朱先生,请你过来一下。”朱阿牛站了起来,舅妈说:“一定要多要点钱,阿牛,这事情舅妈就指望你了。”朱阿牛没有理会她,朝经理走了过去。他们重新进入了包房,坐定后,朱阿牛说:“谈得怎么样?”经理脸色难看,说:“对你舅舅的死,他也表示同情,但他说,这两年,洗脚店的生意也不是很好,要他拿出很多钱是不可能的。你讲的道理他都懂,他也希望赶快解决问题,不要影响洗脚店的生意。他说,给你舅妈两万块钱,算是补偿。”
“两万块钱?这不是打发要饭的吗?一条人命,就值两万块钱,这也太羞辱人了吧!”朱阿牛瞪着眼睛,脸上那条红通通的伤疤发出奇怪的亮光,“你敢出去对我舅妈说,她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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