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问小匕首是怎么来的,他没有说小匕首是朱阿牛的,死活都说是他自己的,否则朱阿牛也有责任,说不准也被开除了,不开除也会受到处分。朱阿牛心里难过,不是为陆小皮难过,陆小皮被开除了,妹妹的警报也就解除了,因此他还觉得是件好事。让朱阿牛难过的是,那把小匕首再也拿不回来了,它变成了凶器,被没收了,那可是父亲留下的遗物呀。每每想起那把漂亮的小匕首,他心里就会十分难过,觉得对不起死去的父亲。
陆小皮被开除后,就在朱阿牛眼中消失了,他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朱阿牛一无所知,也没有去打听过。谁能够想到,他会在多年后,人模狗样地出现在同学会上,当年被他欺负过的同学也不再恨他了,大家见面,一笑泯恩仇,过去的事情也成了酒桌上的笑料。朱阿牛也没料到,陆小皮还是本性难移,终归是个坏蛋,像多年前一样,给他带来了心理上的伤害。
朱阿牛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站起来,又走到了窗边,嗨,天上下起了雨夹雪,他希望飘起雪花,雪花也许会覆盖内心的焦虑和恐惧。
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难道又是程天一打来的?如果是他打来的,朱阿牛不想接电话,不想听到关于陆小皮的事情,他要将陆小皮从心里抹去才有安宁。他拿起手机看了看,不是程天一的电话,而是表妹顾珊珊的来电。顾珊珊说警方打来电话了,告诉她舅舅的死是猝死,和洗脚店没有关系。朱阿牛想,这和自己的想法是吻合的,不过警方也够拖拉的,一件简单的事情,花费了好几天的时间。顾珊珊要他去派出所拿舅舅的死亡鉴定书并销案。没有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去派出所。
来到派出所门口时,雨夹雪停了,天空灰蒙蒙一片,城市湿漉漉的,雪花还是没有飘落,在这个寒冬,盼望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也成了他焦虑的一个因素。站在派出所门口,朱阿牛犹豫了,是进去还是转身离开?说心里话,他很害怕警察,很多时候,他会将自己想象成为一个罪犯,一个潜逃者,在街上见到警察,他都躲着走。现在,他更觉得自己是个罪犯,是陆小皮的同谋,或者他踏进派出所,就会被铐起来,扔到牢房里去,过暗无天日的日子。不过,这些年来,他也一直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他是自己内心的囚徒。最终,他还是踏进了派出所的门。事情很快就办完了,走出派出所后,他长长地松了口气。接下来,要考虑安排舅舅的后事了。他正要去舅舅家,和舅母商量追悼会的事宜,顾珊珊又打来了电话。她说舅妈一个人跑洗脚店闹事去了,要他赶紧去洗脚店,怕舅妈吃亏,顾珊珊在上班,走不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朱阿牛的情绪又不好了,活着真的是折磨,无奈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赶往洗脚店。
洗脚店门口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朱阿牛穿过人群,走进洗脚店。舅妈披头散发,双手扯住经理的衣领,死不松手,她嘴巴里叽里呱啦说着什么,老泪飙飞。经理也说着话,好像在解释什么,满脸通红,眼睛也红通通的,充满了无奈和委屈,当然,还隐藏着不能爆发的愤怒。朱阿牛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脑袋瓜嗡嗡作响。看到朱阿牛进来,舅妈顿时凶悍起来,腾出一只手,拼命拍打经理的身体。经理怕她打着自己的头,不停地躲避,他的双手也不停地挡着她的袭击。舅妈边打着他,边对朱阿牛说:“阿牛,你舅舅就是被他们害死的,要他们偿命。”他终于听清楚了舅妈的声音,朱阿牛的脸上下了霜,只有脸上那条伤疤越来越红,发出骇人的亮光。经理的话语里带着哭音:“警察都说了,不是我们的责任,你们饶了我吧!我也不想看到有人在店里出事,求求你们,给我一条活路吧,我也上有老下有小,失去了这份工作,我可怎么办?我也不容易!”舅妈说:“你们肯定是买通了派出所的警察,我们家无权无势,人死在你们这里,你们还不认账,太欺负人了!你说没有责任,那为什么要让那狐狸精跑路,心里没鬼,为什么要跑?一定是她害死我家老头的,谁给他申冤-->>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