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话?”
“这……”
柴公差紧皱着眉头,苦苦追忆半晌,只说楚人澈并未多讲其余,脸上神色也不曾有何不同寻常之处。最后,又抱拳请问贺庭兰,自己究竟该去如何答复。
“咱们先回房去,等待会儿你爹走后……”
少卿扶着楚夕若肩膀,本意是欲避之则吉。奈何这天下最是难以琢磨之物,便是区区人心二字。楚夕若虽对父亲畏惧不已,可时隔数月未见,却难免对其颇为牵挂,一时竟纹丝未动,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去。
“二哥,你这里是否还有哪处,是可供我二人暂且躲藏的?”
人非木石,岂能无情?眼见少女泪眼涟涟,少卿也只得退求其次,急忙向兄长相询。只是贺庭兰也与二人一般乃是初来乍到,对此如何能有法子?所幸蓝天凝久在府中,登时抬手一指远处屏风,脱口而出道:“二位不如就先藏在这后面,一切只管见机行事。”
少卿点点头,口中道声多谢,又与楚夕若耳语数句,总算半拉半劝,与她一同闪身躲到彼处。
众人遂各自忙罗,贺庭兰由柴公差头前指引前往外堂,独留蓝天凝自行收拾桌上碗筷,等到将屋中恢复原样,便昂首跨刀,独自立在门前等候。
少卿置身屏风彼侧,借一条细长罅隙朝外观望,却兀自难以放下心来,头颈微侧,低声嘱托道:“千万记得,咱们只可在这里远远的看,无论待会儿发生何事,也绝不能有半分轻举妄动。”
说完,他又嘴角一咧,笑道:“你放心,我便在这好好地陪你,绝不离开半步。”
“贺大人一任父母,却对楚某这等布衣降阶以迎,如此礼贤下士,当真足堪一时佳话。”
约莫半刻光景,忽从外面传来人声,个中端的中气十足。转眼间,两扇房门遂被蓝天凝打开,自外面并排走进两个人来。前者身形单薄,自然乃是贺庭兰无疑,而另外一人则生得高大魁伟,凛然不怒自威,却不正是当今楚家家主楚人澈是谁?
楚夕若纤唇半咬,还是从父亲一副神采奕奕之下,察觉出一抹憔悴倦容。看来彼时青城山上同昭阳一战,终究还是对其身子颇有损伤。
“庭兰犹在京城之时,便曾自薛知州处得知过楚先生的鼎鼎大名,并对此久怀慕蔺。如今终于逢蒙相见,当真何幸如之。”
贺庭兰面色哂然,拱手一揖为礼,旋即与楚人澈分宾主落座。蓝天凝前来奉上茶饮,又回转至门口处侍立等候。
楚人澈微微一笑,说道:“楚某些许薄名,实在不值一提。反倒是贺大人新科高中榜首,片石韩陵便教朝堂之上举座皆惊,就连当今天子也都好生赞叹不已。”
“原来二哥竟然是状元及第!厉害!厉害!”
少卿心下啧啧,又好生吃了一惊。不过还未及他多想,便听屏风对面,楚人澈继续说道:“不过楚某倒有一事不解,想要向贺大人当面请教。”
蓝天凝神情骤变,只道是少卿二人藏身屋内之事业已遭其识破,因恐贺庭兰有失,便将右手低按在刀柄之上。
另一边厢,贺庭兰又何尝不正如坐针毡?当下强抑忐忑,故作镇定道:“楚先生请讲,只恐庭兰稚嫩无知,反令先生好生失望。”
楚人澈微微颔首,不动声色间,缓缓呷进一口清茶入喉,“本朝惯例,似大人这等进士出身,又是当年榜首者,本该直接迁入翰林,从此上达天听,时常陪伴圣驾左右。”
“如此,非但是我朝野之幸,于大人仕途也同样大有裨益。可大人为何却要舍近求远,反倒千里迢迢,特意前来江夏?”
“庙堂固高,常怀闭塞。江湖虽远,却多可为。”
贺庭兰五指微松,总算得以放下心来。目中余光朝远处蓝天凝一瞥,发觉她也正同样暗暗舒出一口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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