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不管怎么说,这位侍郎的养气功夫倒着实不俗。
“走。”
陈墨转身离开。
差役们带着严令虎从大门鱼贯而出。
门外马蹄声渐远,气氛安静下来。
看着碎裂一地的木渣,严沛之眼睑跳动,脸色阴沉如水。
“姓严的,别人刀都架我脖子上了,儿子也被带走,难道你就这么看着?!”
覃疏眼眶有些泛红,恨恨的瞪着严沛之,“你也知道那诏狱是什么地方,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此事本就因你而起,若是虎儿出了什么意外,我跟你没完!”
“闭嘴吧你!”
严沛之瞪了她一眼,冷冷道:“你这位覃家小姐不是挺有能耐吗?怎么在陈墨面前不敢这般张牙舞爪?”
覃疏呼吸一滞,撇过头道:“他有飞凰令和东宫信物,我一介妇人,又无官身,还能怎么办?”
“你也知道那是东宫信物?!”
“一大串令牌都砸脸上了,除了配合,还有什么办法?”
“那逆子进去了,好歹我还能在外面运作……可要是公然抗法,给了陈墨动手的理由,把严家给一锅端了,那就真的只能在诏狱里等死了!”
严沛之喘着粗气,怒声说道。
“运作?”
听到这话,覃疏蹙眉道:“你有办法把虎儿捞出来?”
严沛之抬手屏退左右,庭院内只剩他们二人,匀了口气,说道:“朝会结束后,我去找了庄首辅,虽然没有见到人,却给我传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八个字……”
覃疏好奇道:“哪八个字?”
严沛之低声道:“祸水东引,卸责图存。”
覃疏眨了眨眼睛,问道:“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得明白点?”
“……”
严沛之神色有些无奈,解释道:“陈家和严家虽有宿怨,却也只是利益纠纷,但陈墨和世子之间,却是不共戴天的死仇!”
“这次他大张旗鼓的登门,看似针对严家,但根本目的还是要借题发挥,剑指裕王府!”
覃疏心头一跳,“你的意思是,让虎儿攀咬世子?”
“世子本就牵扯其中,倒也算不上攀咬。”严沛之脸色凝重,说道:“此番看似调查蛮奴案,背后却是两方势力倾轧。”
“一边是裕王,另一边是皇权,你觉得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覃疏眉头皱的更紧了几分,“可说来说去,你也没说该如何救出虎儿?他在诏狱多待一天,可就多受一天的苦啊!”
严沛之看着天真的夫人,嗤笑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着把那逆子捞出来?现在能保全严家就不错了!”
“等到世子被拖下水后,我会向殿下申请三司会审,到时如果能把他转移到刑部大牢,自然性命无虞……”
“就怕……”
严沛之欲言又止。
覃疏急忙追问道:“就怕什么?”
严沛之叹了口气,“以那诏狱的酷烈手段,就怕你儿子撑不到那个时候啊!”
覃疏闻言脸色发白,身形有些摇晃。
严沛之收拾好情绪,冷冷道:“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就是让你保持冷静,不要做些无谓的举动,免得到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说罢,便袖袍一甩,转身离开了。
覃疏低垂着螓首,站在原地,双手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搞了半天,还是只在乎你的官帽!”
“满脑子都是功利得失,遇到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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