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吃也要省哪,这么些年,我们家没挨着饿,就是靠省呀。不是饿得不行了,还是不吃为好。”七婆婆叹了口气:“也是,要不是你精打细算操持家,我这把老骨头也饿死了。”大脚说:“妈姆,你去给他们拿点地瓜干吃吧,我看这春天能熬过去的。”说完就递给七婆婆仓房的钥匙。她不会拂婆婆的意的,况且,这一天的清汤白水也够他们受的了,她该给他们加点小灶了。
七婆婆开了仓房,从箩筐里抓了两把地瓜干出来分给大水小水吃。
大水把地瓜干让给母亲吃,李大脚笑了,她吃了一块就说:“妈姆不饿,大水吃吧。”
小水高兴地吃着东西,狼吞虎咽。
大脚对七婆婆说:“你也吃点吧。”
七婆婆说:“我还抗得住,念念佛就不觉得饿了。”
大脚也就无话了,继续纳她的鞋底。
为什么他们家有地瓜干充饥呢?
这和大脚有关。大脚是个勤劳而有些心计的女人,她偷偷地在空闲时间里,在山里一个人们不易发觉的地方开了一块荒田,种上了地瓜,秋收后就把地瓜切碎,偷偷地在山上晾干,然后偷偷地运回家来,这些地瓜干在春天里派上了用场。
这是绝对不容许的,要是被发现了,那可了不得了。但李大脚做得天衣无缝。
大水小水刚吃完地瓜干,李大脚就听见了敲门声。
大脚走到门口,问了声:“谁?”
“大脚嫂,是我,韩嫲子呀。”门外的是韩嫲子。
她“吱呀”一声打开门。
韩嫲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走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大脚问。
“呜——”一见到大脚,韩嫲子就哭了。
大脚赶紧关上门,把韩嫲子领到厅堂里坐下,给她倒了碗水,让她喝。
韩嫲子端着那碗水,眼泪叭叭往下掉,泪水掉到碗里头,打起一个个小水花儿。
“莫哭,莫哭,有什么事尽管说,我给你做主。”大脚劝道。野猪坳乡村里的年轻女人们碰到什么事都和大脚说,大脚人缘好,又乐于助人,天不怕地不怕,她成了野猪坳乡村里女人的主心骨。
韩嫲子把碗放在桌子上,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看着大脚,一时又说不上来了,不知该不该说。
“大水小水,去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背书咧。”大脚对儿子们说。
大水小水就进屋睡觉去了。
他们都是听话的孩子。
七婆婆在蒲团上打坐念佛。自从旺旺死后,她就整夜整夜地打坐念佛。她在祈祷,为死去的和活着的亲人们祈祷,她贫苦的生命在念佛打坐中得到了某种意义上的超脱和升华。
“韩嫲子,你说吧。”大脚轻声催她。
韩嫲子把今晚李堂材唤她去的事情说了一遍。
七婆婆道:“阿弥陀佛,造恶哟。”
大脚听罢气坏了。
她喃喃自语:“原来他要二两米去是为了这样子!他说是给一家贫困户的呀。”
“韩嫲子,你别伤心,你先回去吧。”大脚对她说,因为对方是李堂材,她要小心对待,换着别人,她马上就会去找他算账。
韩嫲子走了。临走时,大脚让她不要和任何人说。大脚陷入了沉思。
韩嫲子从那个晚上以后,一见到支书李堂材就躲得远远的。他召集全大队群众大会时,韩嫲子也不敢抬头看李堂材的脸。李堂材每次看见她,也怪怪的,那皱纹舒展不开。
韩嫲子觉得大脚真是个好人。
大脚每次分食时,都要多给她两勺。
据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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