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蓦然响起。先是激烈,再是缓慢,最后,迎着敌军已经奔跑起来的铁骑,咚、咚、咚,一下一下,缓慢到震人心弦。
踏着鼓声,陌刀手们提起长刀,整齐向前,雪色刀锋在战场上排出一道钢铁长城,如墙而进:
“杀!”
“杀!”
“杀!”
呼吸之间,敌军已到!
那奔流的铁骑汹涌而前。也许慑于陌刀军的斗志,稍稍放慢了脚步,也许并没有——沈乐没有注意这些。
他只是死死盯住前面奔来的马匹,调整呼吸,默数距离。五步,四步,三步——
蹲身,半跪,发力,挥刀!!!
刀光掠出一个明亮的半圆。战马哀鸣,全甲战马并不能被马铠包裹的小腿一击而断,飞奔的马匹重重摔倒——
马上骑士也是训练有素,虽惊不乱,甩脱马镫,借着马匹坠落的势头高举铁骨朵,全力击下!
“去死!!!”
你有拐子马,我有麻扎刀;你有狼牙棒,我有天灵盖——千钧一发之际,沈乐不知为何,想起了这个不合时宜的笑话。
他借着挥刀的势头,紧急向侧面一滚,侥幸让开,没有用天灵盖去迎接铁骨朵;
而是躺倒在地的时候,双手高举陌刀,奋力格挡!
“当!!!”
一声厉响,白光闪耀。三尺刀刃断为两截,其中一截远远飞开,扎在远处敌人身上发出一声闷响。
沈乐双手巨震,来不及吐槽“这刀质量不好果然断了”,立刻跃起,握持半截断刀,与敌人斗在一起——
断刀对阵全甲、持锤武士,果然十分吃力。沈乐既要防备对方的大力挥锤,又不敢用半截陌刀去格挡,生怕断刀被再砸一下,不多时就左支右绌。
要不是对方身披重甲,行动不怎么敏捷,估计他早就被一记铁骨朵呼上天灵盖,当场栽倒了……
双方连续交换了七八招,沈乐气喘吁吁,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蓦然间,一股热流冲上双手,手里的断刀忽地长出来一截,变成了崭新明亮的完整陌刀——
不,不止是崭新明亮,这陌刀的重量,这刚刚缠上去的丝线,这刀口的一线锋锐,正是他刚刚亲手打造完毕的陌刀!
用弹簧钢做刀身,用炮弹钢和涡轮钢做刀刃,现代科技特别打造,又混合了大唐军魂的超级陌刀!
沈乐不知哪里来了一股力气。他像刚刚被拉入记忆一样,左腿支撑,右腿蹬地,双手紧握刀柄,旋身挥刀——
斩!
一刀横过,势如破竹。那黑沉沉的铁骨朵,那身覆盖严密的沉重铁甲,那铁甲下面的身体,全部一刀两断!
一刀之威,几乎连声音都斩断了。这片小小的战场上,一时间万籁俱寂,只剩下断腿马匹哀鸣着,打着响鼻,拼命用脑袋去拱主人的上半截身体;
还有“咕噜噜”的轻微气泡声,伴着大堆大堆的内脏,不断从铁浮图的腹腔当中涌出,软塌塌的,堆了一地……
再看那柄陌刀的时候,多出来的那一截,手柄上刚刚缠好的丝线,乃至刀刃上新添的一痕鲜血,已经全然消失不见。
手中仍然是半截断刀,轻轻颤动,刀尖鲜血不断跌落。
而面前的那个铁甲敌军,也并没有被一刀两断,只是面甲缝隙里面咕噜咕噜,不停地涌出鲜血。
举目四望,这一片战场上,战兵残卒东歪西倒,呻吟不绝。敌军已经退了,只剩下几十个白发唐军,在战场上步履踉跄,一个个翻寻尸首。
翻到是自己人,就看看有没有气息,有气儿便努力救一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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