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敌!
斩!
斩!
斩!
每斩出一刀,都不惜用尽全身力气,只为了把面前敌人一刀两断!
沈乐记不得自己挥出了多少刀,也记不得自己杀死了多少敌人。只知道敌人仿佛连绵不绝似的,一浪一浪向前冲锋,冲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先前还是裹着羊皮袄子,挥舞着裹铁木棒的骑兵,渐渐地,就出现了身穿皮甲,手持弯刀的骑兵。
最后,到他气喘如牛,双臂酸软,已经感觉不到两条大腿的时候,面前,远处,地平线上,赫然浮现出了一片黑云:
那是披着全身铁甲,马匹挂甲,手执黑沉沉骨朵的全甲骑兵!
铁浮图!
沈乐说不好是精神一振还是两腿一软。对方精锐出动!
对方主力精锐出动!
这一阵顶过去,就赢了!
这一阵……我能顶过去吗……
沈乐完全不知道答案。他深深呼气,深深吸气,却感觉到体内的热流微乎其微,似乎已经完全耗竭。
再低头看去,手里的陌刀上面,血迹斑驳,成股流下,甚至深深地陷入刀身当中。
沈乐心头一沉,屈膝半跪,把刀身搭在自己大腿面上,拽起军袍去擦。胡乱擦了几下,刀身上的斑驳痕迹,渐渐袒露眼前:
长达三尺的刀口,已经有两处卷刃,一处凹陷,还有一条十分不祥的裂缝。
虽然很细,很窄,也没向内延伸多远,沈乐却知道,这个裂缝如果再次遭到大力打击,结果肯定会断裂——
但是,前方过来的,是铁浮图,是身着全甲、马披全铠的铁浮图!
生死存亡,在此一战……
左右一片深沉的呼吸声,甲叶子唰啦唰啦,轻轻碰响的声音。身经百战的老兵,一个个抓住这仅有的时机,调整体力,放松肌肉。
蓦然间,一个有点沙哑,类似公鸭嗓子的声音,不服气地大喊:
“让我上!让我上!为什么要换我下去!我也能打啊!”
“小家伙,这一仗,还是老头子来吧。”压制住他的声音沉稳有力,虽然透着一股老人特有的衰迈,却并不腐朽:
“你年纪轻,多看看,多学学,以后能多顶一阵……退后!刀给我!”
踏,踏,踏,铁靴踏过沙土的声音缓步上前。沈乐循声往左后方看去,立刻看到一个老兵,双手拖刀,一步步走向阵列前方。
他的步子迈得极慢,像是要把每一分体力,都用在挥刀的那一瞬,甚至舍不得用以让自己走快一点点。
握住刀柄的手肌肤松弛,上面密密麻麻地堆叠着黄褐色的老年斑,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从手背一直没入袖口当中。
铁盔之下,白发飘摇。
沈乐心头一恸,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自己,或者说,这个身体的双手,皮肤也已经松弛,皮肤下的肌肉单薄而干瘪。
甚至稍微动一动手臂,动一动双腿,也能感觉到这个身体的肌肉量,下降到了让人触目惊心的地步:
这样一具身体,这么一点儿肌肉,为何能挥动陌刀,在战场上一次次斩杀来敌?
沈乐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必须再挥一次刀,再斩杀一个敌人——
再顶过这一战!
MD!
死就死了,死了重开!
当年的先辈,这身铠甲的主人,这柄陌刀的主人,都能在战场上奋战至最后一息!
他一个甚至不会真死,只是打体验服的后辈,凭什么不能了!
沉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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