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切关系似的,雪忽然下大了。雪的白刃无声地切割着夜晩的街道。
出去玩的小斯隆二飞奔进来大喊:
“糟啦!唐津的家伙,在'岛'酒店.···..…”
几天来,每到这个时辰就有人跑回来说同样的话,因此没有人再担忧什么。番代镇静地说:
“全部跟过来。
组里的伙伴们全部跟上去了。大哥也要去,却被番代阻止住。
“贯田,你还是不要露脸吧!”
不用说是考虑到了赌场里发生的事儿惹恼了唐津,才会有这样的安排。
组里只剩下大哥和阿慎大姐头两人。大姐头想进里屋,大哥把她叫住,就在玄关站着聊了一会儿。
等到整个屋子被雪封冻住,静寂结成冰,占领了所有的房间,我才在棺木里发出声响——我是在走出玄关以后,绕到屋后,从后门进到里屋,在老板回来前就躲进棺木里头的。平时这里不会有人来,所以正是最安全的藏匿地点。为了避免喷上一身血,我像盖棉被般地披着雨衣,一下又一下地敲响棺木。
不晓得敲了多久,在邻房里的老板总算起来了。踏在榻榻米上的脚步声传过来。我用双手紧紧地握住从神坛上取下的守护刀。强压住的呼吸,在胸腔内奔腾,化成汗水喷涌而出。棺盖缓缓地被掀开,老板诧异的脸浮现出来。我胸腔内拼命压抑住的某种东西,在这当儿一下爆发了。我仿佛要从老板那张小小的脸侧开视线般地,对准喉咙戳过去——这可不是我自己的手。我这双手,只是代替了大哥的而已。就像替他擦火柴、洗身子那样,大哥的意志成了我的手,戳破了老板的脖子。
大姐头阿慎最先发现了尸首。不用说,番代他们回来后,上上下下乱成一片。
老板一身血淋淋,手握着家里的守护刀,方方整整地躺在棺木里,像是随时都可以运往火葬场。
自杀——可能。与唐津的争执越来越严重,作为一个无法再守住一派的老板,负起责任自己了断,也是很有可能的。
另一方面,也可以怀疑是唐津那边的人干的。唐津的下人故意在酒店惹事,组里的人全出动了,就在这空隙里,刺客被遣了过来……
两种可能都有,却也不无可疑之处。虽然在走下坡,却也是一个自成一家的组,没有指定后继,没有一纸文书,突然自戕,这不太可能;说是唐津干的吧,现今的唐津正是如日中天,大可不必玩弄这等拙劣手段,随时可以取他的老命啊!
不管是哪一种,人人都必定会想到唐津,这就是大哥的如意算盘。
这个晚上十点过了,我来到阿际的住屋门口,让自己埋进雪与街灯的灯影下,等待阿际回来。我先到染屋町的住屋洗过了澡,可是血的腥臭却没法洗净。离开组时就开始的颤抖,越来越厉害。
好不容易才盼到阿际出现,已近午夜了。我一身都是雪。
“这个时候——哎哎,在干嘛呀!老板死了,你知道吗?我也刚刚过去看了。”
阿际穿着一身以前穿过的墨黑色衣服,手中捧着一串念珠。
“大哥要我把这个···…“
我从怀里掏出了毛巾伸向她。我无法正视阿际的面孔。
“这个时候?贯田叫你来的?”
“是昨天。叫我这两三天内送过来的。”
她好像有点害怕,从伞下窥了我半侧的身子说:
“过来吧!”
我们又走回去。
来到逆缘桥上,阿际站住了。雪花切断了街灯的影子,落进河上的漆黑里。没有人影,只有雪花的窓翠声。
我像一只狗般地跟着她,这时她把伞交给我,打开了毛巾。我从来也没偷看过大哥交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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