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4)
他有逆天而为的豪情万丈,可以不信负屃的话,可是我没有办法。若然,我也不会拼了命回京师取回他的断臂。南国温和,那样一条离开了身体的手臂过不了多久就会开始腐坏,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可耽搁。可是这样的话,没有办法和他说。如今他许诺五日后出发,我自然欢喜。
可是,这样贸贸然南下,会遇到什么又有谁知道?
“不用担心,我们走山路过去,会很隐蔽安全。”他拍了拍我的头顶。
自此,我在期待中度过五日,他却一刻也没有休息,调集兵马,小股偷袭,拿下了伏契一处粮仓,又来来回回指挥着队伍干扰对方。他的劲敌,始终没有告诉我究竟是谁。
我也已经没有心思再问,满脑子都是南方,贴身的武器软甲齐备,干粮衣物收敛好,又觉东西太多,一样样删减。腿还没有好,我却开始单腿在帐子中蹦来蹦去。
心里泛起的热情,是这辈子近二十年没有尝过的味道,可是闲下来,又觉的几分违和诡异。
没有事能够将我转变的如此之快,即墨亦然。
“廖魇。”
我抬头,他掀帘而入。
“军务已经交给南将军了,我们可以走了。”
南将军是南清的父亲,他手下一员老将,沉稳,干练,很是让人放心。
一直到这一刻,我却开始怕了。心里七上八下,手足冰凉,又不知在怕些什么。只能勉强应了他,伸手去够那轻巧的包袱。
山路难行坐不得马车,我的腿伤未愈不能独骑,便与他共乘一骑,另牵了匹替换的马,便正式出发,对三军里只说卧龙口灾情他亲自去查看,由我陪同。想来他为一方帝王,这样的缘由倒也说得过去。因此,我们便只能自北走,再折回南边,以防悠悠之口。
走在半路上,我忽然想,如若他不是君王,没有生逢乱世,我也不是这副模样,是不是,就不用这样迂回前进躲避视线?是不是可以走在阳光下,旁若无人?
没有抬头,只是看着他心口衣襟上的纹样,轻轻叹了口气。
命中注定,他是贵气的人。逃不掉,躲不了。
想想当初,我对他冷淡、鄙夷、厌恶,怎样都有过,可如今,他成了帝王,我怎么就心甘情愿顶礼膜拜了呢?
不通,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