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以后,终有一天,你会和你父亲一起来杀我。
她怔怔地看了他片刻,蓦地笑起来。手掌一翻,她将什么东西递到他面前:本来父亲说你非池中之物,确实是叫我来杀你的。但我现在把这枚毒针给你若有一日我要杀你,你可以用它,拉着我陪你去地狱。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她自顾自别过头,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我喜欢一个人啊,就想永远和他在一起。
那时他绯红了脸,不敢答话。可那枚毒针被他妥帖地收了起来,他以为他永远也不会用到它。他把她随口唱的调子记下来,用他母亲的乡话苏白填写了他的心事。他记住她素衣干净的模样,将她的笑容独自珍藏。
那时年尚小,不知人心易变。他以为他和她真的能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哑皇 文/苏域
一
叶聆的后宫有太多性格各异的美人。
得天独厚的有之,心机深沉的有之,俏皮可爱的有之,聪慧机敏的有之,或是另辟蹊径故作冷漠的亦有之。而她们面对叶聆时眼里无一不是炽烈却拿捏有度的热忱。
唯有栗阳例外。
那日他高坐銮殿之上,后妃济济一堂于下座,他漫不经心望过去,一眼便望见了来自角落里那道温热活泼的目光。叶聆只愣了那么刹那,而后便故作镇定地收回目光。
他一如往常般用懒散漠然的语调说着话,只他一人知道掩于宽袍下的十指在战栗,与他那于倏忽间就被打乱的心跳一起,意味着一场喜忧参半的久别重逢。
二
栗阳嫁给叶聆为妃并不顺遂。
她十六岁这年,朝廷于王侯将相之间选妃,栗阳自作主张递了生辰八字去宫里,却在随后被毫不留情地打回,只说她不适合。
栗阳闷在房里失落了好多天,偏偏表姐那边却传来了好消息。据说是帝王钦点了表姐舒攸进宫,一时间整个家族都为之振奋,唯有栗阳一人瞪大了双眼,心头满是不服气。
她每日抱着当年还在京城时叶聆送她的母鸡,母鸡已经年老色衰,连鸡蛋都不再下,除了吃食喝水便是卧在阳光下小憩。栗阳就抱着它,颠三倒四说些叶聆难不成是忘了我之类的话,失魂落魄地望着庭院廊下被大红色点缀得一派喜庆。
就在家人都以为栗阳已经放弃时,舒攸入宫那日被人发现晕在了房内,而栗阳抱着自己那只爱不释手的母鸡打晕了表姐,跳上了宫中迎亲的车辇。
一路上又是忐忑又是兴奋,想着见着了叶聆该怎样开口,又该说些什么追忆一下少时的情谊,又该怎么告诉他,自从当年自己不告而别,就没有一日不在想他。想他是否真的捉到了九十九只知了,想他是否会和自己一般想念自己。
本来只是孩子间对玩伴的渴望,但随着栗阳长大,有些东西也跟着理所当然地萌芽起来。她就连躲进戏院听那些让人耳根羞红的艳曲,心底里挂念着的都是叶聆。
只是不如栗阳所想,待她真的顶替舒攸进宫后整整半个月,叶聆都未能现身见她一面。她起初还抱着女儿家的羞涩本性,后来着实忍不住便向宫人打听了叶聆宫殿所在,但第一次出门撞上了皇后,第二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一位想不开的宫女。
真的见到阔别五年的叶聆,是在一个月后西征军班师回朝帝王宴飨群臣的宴会上。她位次低,坐在角落里,那双温热而欣喜的眸子始终锁定座上的叶聆。
叶聆这坏小子,小时候那般顽劣不堪,长大了倒变得稳重了。栗阳兴奋地不停搓自己的手指,既对身为一国之君叶聆这样的改变而欣喜,又不禁为自己未能参与他的成长而失落。
而栗阳天生乐观,心里笃定着叶聆定然记得她,因而那道温热目光始终追随着座上的少年帝王,太过明晰太过直接,偏偏叶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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