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无故在村子里点燃一场足够把尸体烧成灰的大火,这会引来所有人的注意!我也不能随随便便把她埋在哪个地方,万一被发现了要怎么解释呢——只有这里了,是的,我只能把她埋在这里,因为只有教堂是完完全全属于我自己的地盘。”
“哦,可怜的家伙,你当然可以随便把尸体埋在某个地方,我完全看不出这样做有什么问题。”
雷恩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布兰登,“即使被发现又怎样呢?你没必要做任何解释,毕竟所有人都以为尤金才是杀害凯瑟琳的真凶,不是吗?你只需要说上一两句‘哇哦,真想不到尤金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或者‘真想不到他居然把尸体埋在这种地方’,就可以了。”
“啊——啊啊——”
布兰登嘴巴圆张,似乎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只能发出几个无意义的感叹词。他觉得,先前自己心口一直有个地方被浓痰糊住了,而此时雷恩只用一秒钟便抠开了它。
“哈,我想起了一个生前听过的笑话,魔法师,你要听吗?”
凯瑟琳咯咯笑了,似乎暂时忘却了愤怒和悲伤,“真奇怪,我明明忘记了很多事情,但此时那个笑话就像刻在脑子里一样清晰——”
“鬼魂是没有脑子的,它被埋在你脚下跟着身体一起腐烂。”
雷恩瘫坐在长椅上有气无力地提醒,“考虑到你已经死了将近四个月,而我们的布兰登牧师显然也没可能给你准备一副好棺材,那么你的脑子应该已经和其他软组织一样早就烂透了——嗯,不光是软组织,根据这山里的气候推断,没准儿你的骨架上已经不剩什么肉了。”
“该死,你为什么如此刻薄?!”
凯瑟琳气愤极了,虚幻的身体也随之一鼓一胀,像是被冒犯的河豚,“帮我找出凶手并不能使我复活,所以我不会因此对你感恩戴德、甚至忍受你的奚落!”
“好啦,别生气,请把那个笑话讲给我们听吧。”
雷恩友好地说:“我相信布兰登牧师和我一样都很好奇,是什么笑话能让你死掉以后还记忆犹新呢?”
“哼,这态度还算不错,那么就给老娘竖起耳朵听吧。”
凯瑟琳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笑话讲的是,某个鼎鼎有名的盗贼因为一时失手而被抓进了监狱,他并不害怕,因为这世上还没有他打不开的锁呢,越狱什么的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某天夜里,那盗贼趁着狱卒换班的间隙逃跑了,他撬开九十九道锁、打开九十九扇门,眼看就要逃出生天,却被最后一扇门给拦下了——那扇门看起来并不高级、也不算牢固,可就算他使尽浑身解数也没法拽开,反而把自己累了个半死。这时候,慢悠悠赶来的狱卒只说了一句话就把盗贼气死了——‘那门是往外推的,伙计!’”
老实说,这并非新近流行的笑话,雷恩之前已经在别的地方听到过了,可他仍然抑制不住哈哈大笑。与之相反,布兰登完全没觉得这个笑话有半分好笑,在他看来,很难说清那个盗贼和自己相比,到底谁更蠢。
“哦,别这副模样,老兄,毕竟当局者迷嘛。”
雷恩轻轻擦掉笑出的眼泪,腔调里仍带着止不住的笑意,“你这一生都行走在光明与赞颂之中,对于犯罪自然是没什么经验了,第一次杀人,情急之下脑子转不过弯儿来也很正常。”
“你们可以尽情的嘲笑我,没关系,反正我早就对这一切都失望透了。说实在的,雷恩,见到你第一面时我真以为这个村子终于等来了救星,可是我错了。”
布兰登沉默一会儿后,红着眼说:“我以为你能很顺利地把凯瑟琳干掉,没想到你竟然让她跑了——当然,我原先确实不知道她已经是女妖了,但这又怎样呢?如果你足够强大的话,就像神之怒罗德那样,想必解决一只女妖也无需花费太多力气,那就不会出现后续这些麻烦事了——是的,归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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