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颗一颗念珠地拈,眼睛直通通的望着前方,全身一动不动。林金荣坐在另一块岩石上,尽可能让身体保持平衡。他们都只是静静地打坐,没有说话。但他们两个之中,只有林金荣是闭着眼打坐的。四周宁静得就像一片浓烈的喧闹。因为有岩石阻隔的缘故,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听不到山涧的水流声。在这等待的中间,他们又听到了好几次忧郁的"哈呢啊噜噜",而他们也发出了回喊,只是每一次,都只觉得他的距离愈来愈远。当林金荣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粉红色的天光变得更紫了。星星开始闪烁。林金荣陷入了更深邃的沉思状态,感觉四周的山峦确实就是佛和他们的好朋友。一想到偌大一个河谷里只有他们三个人,林金荣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三,一个神秘的数字:应身、报身、法身。林金荣在心里为可怜的莫利的祷告,为他的安危以至于永恒的福气祷告。每一次当林金荣睁眼看到坤格在岩石正襟危坐的样子,都觉得滑稽和想笑。不过,四周的山峦却显得无比的庄严,坤格也是,以致于林金荣也变得无比庄严。在这种环境里,就连笑也会是庄严的事。
天色很美。粉红色的天光都消退后,一切就笼罩在紫色的暮霭之中,而宁静的喧嚣则像一股钻石波浪一样,穿过他们耳朵的门廊,足以安抚一个人一千年。林金荣也为坤格做了祷告,祈求他未来会获得平安、快乐,最后可以实现佛性。林金荣只感到完全的严肃和完全的快乐。
"岩石是空间,"林金荣心里想,"而空间是幻象。"林金荣有千万个思绪,坤格也是。林金荣对于他张开眼睛打坐的方式有点诧异。而尤其让林金荣诧异的,是这个热中研究东方诗歌和人类学和鸟类学和书本中的一切而且常常单独爬到崇山峻岭的人,还会突然拿出一串念珠来做庄严的祷告,"如古代生活在沙漠里的老和尚。在钢铁工厂和飞机场遍布的泰国,会出现这样一号人物,更是奇上加奇。有坤格这样的人在,表示这世界还不算太没有希望。林金荣为此而感到高兴。林金荣全身的肌肉都酸痛得要死,而肚子也饿得要命,不过,能够坐在这里和另一个充满热情的年轻人为这个世界祷告,这件事所带给林金荣的安抚,就足以胜过一千个吻和一千句柔情话。终有一天,某种永恒的东西会从银河向他们那被未被幻象遮蔽的眼睛开启的,朋友。林金荣很想把这一切想法告诉坤格,但林金荣又知道,说与不税都是没有分别的,何况,即使林金荣不说,他也一样会知道。金黄色的山脉依旧默默无言。
再一次传来莫利的吆喊声时,天已经全黑了。坤格说:"到此为止了,走吧,他距离这里还远得很。我想,如果他是有大脑的话,理应知道自己该在下面那片线茵地过一夜。
我们回去做晚餐吧。"
"好吧,"林金荣说,然后,在连喊了好几声"呜呃"之后,他们就掉头离开,把可怜的老莫一个人留在无边的黑夜里。他们知道他是有大脑的,而事实证明也是如此。那个晚上,他裹着两张毯子,躺在充气床垫上,在那个有水潭和松树的绿茵福地睡了一夜。这是第二天早上他告诉他们的。
搁下莫利回到营地后,林金荣先是找来一些小树枝来当引火物,然后又去找了一点大一点的柴枝,最后则是拖回来一些巨大的圆木头:晅样的圆木头到处都是,一点都不难找)。他们生起的篝火,大得足以让五英里外的人看见,不过,由于他们生火的地点位于大山岩的后面,所以莫利不可能会看得见。营火释出大量的热,而岩壁在把热吸收以后,又会反射到他们身上来,所以,他们就有如置身在一个熟烘烘的房间里。不过,他们的鼻尖却是冷冰冰的,它是她们四处找木柴的时候被冷着的,至今还未能恢复过来。
坤格把水加到放着保加麦的水里,加以煮沸,一面煮一面搅,与此同时,还忙着把巧克力布丁的材料混合、煮开。此外他还泡了一壶茶。晚餐很快就就遂了,他们一面吃一面笑。
那是林金荣吃过最美味的晚餐。在火堆的橘色光焰的上方的,是数不胜数的满天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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