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凝却未死心,明眸之中盈盈蕴光,两行清泪眼见便要溢出。
“大人已三番五次劝过他们,他们左右既不肯走,旁人又能奈何?天凝……天凝求求您……求您即刻随我离开!纵然当真难以活命,也胜过只在这里白白等死呐!”
“你……你当真不肯走?”
见贺庭兰嘴唇紧闭,只是沉默不语,蓝天凝再也忍无可忍。右腕倏扬,将刀刃霍地架在自己脖颈之间,颤抖着大叫道:“倘若大人无论如何也不肯走,天凝愿同样以身殉职,即刻自裁在此!”
“你这是做什么!”
贺庭兰面红耳赤,眼睁睁看蓝天凝五指间愈发加力,那刀刃已在其肌肤上割出道殷红血痕,终于猛地发起急来。不顾一切去夺她手上钢刀,一席话语亦随之脱口而出。
“你根本就算不得是公门中人,又殉的是哪一门子的职!”
“您说什么?”
此话不啻当头棒喝,直教蓝天凝瞠目结舌,身形簌簌发抖。而趁此关头,贺庭兰忙将那钢刀一把夺过,为教她赶紧离开,又大声直言道:“早在汴梁城时,前任薛知州就曾与我说起过令尊之事!”
“故从我第一天来起,便知你是冒名顶替。所谓代父任职一节,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我……”
蓝天凝面如死灰,忍不住怔怔垂下泪来。片刻又抬起头,一双妙目之中如有千念萦绕郁结。
“既然如此,大人为何迟迟未曾将我拆穿?”
寥寥数字,却教贺庭兰无言以对,一时为之哑然。凝看站在自己面前的这绝美少女,满腔心事本来已至唇边,却又将其生生咽回肚中。
“蓝丫头虽不是官府之人,我却已在这衙门里待了足足三十七年!”
他俩兀自两相默然,自外面影壁之后突然走出一人。待其来到近前,竟然正是柴公差无疑。
“柴先生!怎的连你也……”
贺庭兰大惊不已,实不知究竟还有多少人尚且滞留城中。柴公差察言观色,当即哈哈大笑,凛然抱拳道:“大人放心!我已将其余所有人送上船去。如今江夏城除却这里之外,已再也找不出一个咱们的人啦!”
言及至此,他又话锋一转,昂然高声道:“大人可教蓝丫头先走,此地有卑职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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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即是!”
“柴叔!”
“柴先生!”
二人异口同声,几是同时变了脸色。反观柴公差则依旧神情自若,循着刚刚话头继续说道:“蓝丫头留下,名不正言不顺。但全城安稳无恙,亦是卑职职责所在。留在大人左右身边,那也合在情理之中!”
“大人!”
他眉宇庄重,朝贺庭兰双膝跪倒,“大人刚到任时,我心里也曾不以为然,以为不过是又来了寻常的个欺世盗名之徒。”
“只是到了后来,卑职见大人凡事身体力行,为我合城百姓呕心沥血。才知先前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了您的君子之腹。”
面对贺庭兰几次上前搀扶,柴公差却始终纹丝未动。只说他曾救过自己的性命,受此大礼,本就乃是理所应当。直到又在地上拜了几拜,这才重新站起身形。
“倘若大人执意非赶我走,便是要卑职擅离职守。如此,即便卑职强行带您出城,也同样并无不妥之处。”
“我……”
贺庭兰脸色发苦,实对此哑口无言。见状,柴公差只微微一笑,复对一旁蓝天凝道:“蓝丫头!如今你爹已随大队人马过江。他这辈子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若是连你也死在城里,又教他今后如何活命?”
柴公差与蓝父相交日久,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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