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就是再不肯信,可咱大哥也决计不会活转过来了呀!”
楚夕若妙目湛湛,实未料到事情会至如此地步。一边暗中伍老三脸上偷瞄,一边将手中锵天愈发紧攥。
鲁平意味深长,朝她看过一眼。又把话音一沉,对伍老三低声说道:“刚刚那把匕首,是我趁着三哥你不注意时,悄悄递给这丫头的。为的就是不想你错杀无辜,坏了当初咱和大哥一齐立下的重誓。”
“三哥你若要怪,做兄弟的就把这条脖子伸过来给你砍上一刀。可要是再把事情重新来上一次,我也依旧绝不会有半点后悔!”
伍老三嘴唇惨白,只是沙哑着喉咙,不迭说出大哥二字。一想到三十年来栉风沐雨,在江夏城中苦苦等候,最后竟只换来如此结果,掌心钢刀终于再也拿捏不住,登时“铛”的一声落在地上。
他嘴角微微一阵痉挛,旋即,竟毫无征兆的抬起手来,鼓足气力左右开弓,一连十余记耳光打的自己满口是血,两片脸颊高高肿起。
“三哥!三哥!”
众人大惊失色,赶紧七手八脚赶去阻拦。这其中鲁平离他最近,忙迈开大步上前,想要奋力钳住其人双手。但因二人武功悬殊,一时间反倒被他所伤,双手划破许多皮肉。好在后来又有其余广阳门人赶到,才算将伍老三堪堪制服下来。
“你们信我……咱大哥绝还没死……咱大哥绝还没死……”
伍老三目光涣散,虽兀自讷讷不肯承认,却早已不再如先前般中气十足。众人见状,无不为之动容。彼此间面面相觑,又皆不知该如何开口劝慰。
又过俄顷,自人群里终于传来一阵沉沉低语,教在场人人全都听得确凿真切。
“松篁侠士侠是天底下大大的英雄好汉,三哥,咱大哥既然是为他而死……那也算上死的光彩壮烈。”
“光彩壮烈?”
伍老三眼窝深陷,仿佛骤然间遭人抽去了三魂七魄。将这四字喃喃重复数遍,脸上浮现出一丝惨淡至极的怪异笑容。
旋即,他竟突然坐倒,嘴里放声大哭,两行老泪便在颊间纵横流淌。
“三哥!三哥!”
众人大骇,忙又纷纷围了过来。楚夕若身在一旁,只遥遥看见人头攒动,对里面情形则全都不得而知。
须臾,伍老三总算渐渐止住哭声,广阳众人也分散开来,只余下鲁平等几个亲信之人依旧陪伴左右。
“你们说的老子都懂。”
伍老三双腿大张,独自坐在地上。一双老眼昏黄发亮,怔怔看着脚边出神,“可大哥从来一言九鼎,他既要我领着咱大伙儿在这等他,又怎会自己说话不算,单单为旁人送了性命?”
“三哥,你可还记得这广阳派三个字,究竟乃是什么意思么?”
“我……”
伍老三神色一黯,将嘴里一口鲜血咽回肚中,才总算抬起双眼看向鲁平,“广阳派三个字……是当初松篁侠士和那位紫姑娘替咱们一齐取的。那位紫姑娘说,咱们既然地处彭蠡之滨,便合该如李太白所言:落景转疏雨,晴云散远空。乃是一副云开雨霁,曦日当空之象,故而将此化作一个阳字。”
“至于另外一个广字,则是盼着咱们今后行侠仗义,四海为家,广交天下间的英雄豪杰。好教咱们个个声名远扬,为世上众人口口传颂。”
“对极!对极!”
鲁平两眼泛光,频频点头不辍,“当初咱们在彭泽落草,却被松篁侠士教会了走正道。大哥是为报答往日里的恩情,这才心甘情愿舍了自己一条性命。”
“咱们能认下这样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做大哥,那是从前几辈子的福分!如今他虽死了,可咱们却还得像他从前吩咐的那般好好活着,否则等将来到了阴曹地府,你我做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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