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山上几百年都用不完的银两。
碧瑶心中虽然很感激他,但是却仍然不愿意答应他那个其实并无什么大碍的真挚请求,因为……
“对不起,花裳的事情,谁也替她做不得决定,”碧瑶微微有些无奈的看着他说,“你也知道,花裳名义上是东皇一脉中人,但是其实……”
“但是毕竟是蒹葭让她出生在这个尘世上的,”他的眼神中孑然流露着一丝莫名其妙的淡淡隐忍和强烈,“你总该记得,当日在清风天上……”
“所以大司命是以为碧瑶活的有些长了,”她蠢动着一双呆滞眼眸淡然如水的苦涩一笑,“大司命当真可笑,这条命当初本是碧瑶侥幸逃得,又不是大司命你下谕留得,”
“碧瑶,东皇一脉虽然落魄至此,你也着实是不至于看笑话到如此地步,”
“所以花裳不喜欢当神仙,你也一样着实是不至于耿耿于怀到如此地步,”
“碧瑶,仙妖到底有别,神仙落魄了,也仍然还是神仙,”
“哦,难道你现下还想要我每天将你供奉起来三拜九叩,就为了一条活命?”碧瑶冷笑,“碧瑶可当真不知,原来天庭神仙也一样要靠刀架脖子来赢得世人称颂。”
“但是你那个忉利天上的师父,不是也一样是神仙,”
“你好像很讨厌他,”
“他为了自己一己私利祸乱中原,难道还想要人喜欢,”
“但是天帝为了自己私利祸乱人间,最后结果却只是宽容二字,但是反过来,妖魔若是哪一日里失手误杀几个凡人,看看世间有谁愿意宽容妖魔一次……”
“即是如此,花裳执意不愿当神女,本就不该如此放任纵容,”
“你不必总是提醒我,”碧瑶的一双清澈眼眸中淡淡的流落下一颗晶莹滚圆的冷冷清泪,“但是清尘又不是大司命你,”她说,“他可自来没有亲下口谕赐死花裳这样机会。”
“本座只想知道,你心中现下到底是爱是恨,”他说。
“可是人活着总还是有些可以恨的理由和借口才好,”碧瑶一脸无可奈何的淡然苦涩一笑,“若是有一日连恨的人都没有了,那活着才真的是个天大笑话,”她说。
说完,她忍不住淡淡的蹙一蹙眉,眼睛看见的是天上几许云卷云舒,脚下几株弱草嫩芽,生来为鲛族中人,让她能够听见世间一切有情众生和无情众生的言语和哭泣,天地无情,众生皆苦,但是最让世间受苦的,是人。
不知道已经多少次将被凡人刀箭所伤的小鸟小兽轻轻捧在掌心,多少次将被凡人摧折的花草深深埋入脚下泥土,但是世间生灵的痛哭何曾在耳边断过,屠刀下待宰的牛犊,汤锅前哭泣的羔羊,网中挣扎的鱼儿,笼中禁锢的飞鸟……
每一朵花朵被人摘下,每一片叶子被人撕扯,是伤,是痛,是凡人无法听到的撕心裂肺,每一只小兽被人残杀,虐打,是血,是泪,是凡人凶残暴虐的残忍冷酷……
天上的神仙收受了人间香火,对这些残忍暴虐视而不见,自诩慈悲为怀的西天佛祖,除了一句世事无常,什么也不会去做……
曾有一位大神说毁灭是为了重生,重生才有希望……
仙佛神圣眼中的众生只有凡人,而就是这些备受他们偏袒的凡人,自相残杀起来,也一样是让人不忍直视……
只身行走在凡间尘世时,不知道多少次看见路边在树枝上上吊寻死的凡人,一旁看热闹的总是说人总会被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压死,但是碧瑶看到的却是,多少人明明眼中看得清清楚楚一只骆驼背上已经背负了多少根稻草,但是却还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在一根一根的向上面添加着自己手中那把看似永添不完的稻草……
他们手中的稻草自然是永添不完的,因为凡人心中的贪欲-->>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