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樵见距离程啸云等人已远，这才问茅天宇道：“茅少侠，你和我们均是初识，自不会先入为主，不知你觉得啸云这人怎么样？你认为他所讲之事可是属实？”原来董樵老成持重，适才人多口杂不便多问，这时却又找茅天宇过来仔细相询。

    茅天宇答道：“在下和程兄虽是初次见面，但觉得他不似那弑师投敌、卑鄙无耻的小人。就在下一路暗中所见，程兄倒是个侠义之士，对义军确也有暗中相帮。”

    当下茅天宇向董樵复述自酒店见到程啸云，直到泰安郊外的所见所闻。

    董樵听罢连连点头，也道：“不错，江湖上的事总是奇诡百出，人所难料，不能单凭片面传闻之言，便贸然定人之罪。我这程贤侄武功既高，人又沉稳刚毅，我实也深盼他没有做出那天怒人怨之事。”

    董樵叹了一口气，又道：“只是当日他众目睽睽之下，带着人头去投敌，有不少突围逃生的将士对此均是悲痛愤恨，弑师投敌，兹事体大。何况知人知面不知心，却是让人不敢轻易下结论了。唉，他和文凤本来已有婚约在身，若不是遇到这档子事……”

    董樵摇摇头，又是叹息一声，住口不说。茅天宇心中嗟叹，也是默默无言。

    董樵又问道：“茅少侠，请你别见怪，你说的全家尽被清廷屠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茅天宇闻言不由自主地双眼泛红，当下又将自己一家的血海深*董樵粗略说了，只听得董樵叹息不已。

    董樵轻轻拍着茅天宇的肩膀，慨叹道：“茅少侠，这种种恨事，都缘于清兵入关，占我汉家河山。鞑子一日不除，此恨难平！”

    他转头远望，心有所感，忽而吟道：“五岳终难竟，蹉跎岂漫游。家居如旅梦，春雨似深秋。樽冷山云外，潮寒岛石头。与君忘世故，正好此淹留。”

    茅天宇不禁也随董樵向远方眺望，他体味诗中所言，心下颇为感慨。

    过了片刻，董樵才转头对茅天宇道：“茅少侠虽然身负绝艺，但这次你和啸云上京刺鳌，却是以寡敌众。那鳌拜身为顾命大臣，又号称满清第一勇士，既是位尊权大，又是武功高强。你们一切还须多加小心，如若无法力敌，就不要强行出手。须知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茅天宇点点头，心下却道：“自己全家尽遭屠戮，早已是悲痛欲绝，这次上京自当全力搏敌，斗个你死我活，却是不存生还之念了。”

    二人又聊了一会，这才缓步踱回原处，却见程啸云那边已经授艺完毕。

    只听程啸云对于文凤等人说道：“众位师弟师妹，螳螂拳的身法、步法、手法、套路，我已悉数传授给你们了。师父当日说过，这螳螂拳虽是象形之拳，却是重意而不重形，临敌之时，须以意变导形变，才能做到刚柔相济、长短互用、出击连环。”

    众人皆点头称是。

    程啸云又道：“各位，啸云这就告辞了，咱们……后会无期。”

    于文凤心头百感交集，走前二步，说道：“大师兄，你……你真的就要去刺杀鳌拜了么？”

    程啸云见于文凤走上前来，怕在众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情感，忙转过头去，不敢看她，口中却应道：“不错，我意已决。他日若恩师重现于世，我……我……只好有劳众位师弟妹替我尽孝了。”

    于文凤再也抑制不住，低下头来，两行热泪已是夺眶而出。周遭众人见二人如此，心下尽皆谓然。

    程啸云一咬牙，对茅天宇说道：“茅兄，此间之事已了，我们就此启程吧。”

    茅天宇点头应好。

    董樵见事已至此，只得说道：“茅少侠、啸云，刺杀鳌拜不是易与之事，你们二人自己可要多加小心了！深盼你们能平安无事，全身而退。”

    茅天宇说道：“多谢董前辈知照，只是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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