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有留待宝珠再给他寄衣裳来的意思在,又有宝珠是一个月寄来一回,又守着驿站送回去方便,如果不送回去,韩世拓这里一年要落下许多包袱皮,而宝珠又要不时的新备下来。
出京以后,韩世拓学到不少。换成是以前的他,从来不会从家长里短上去体贴别人。如今他懂得这是一种好滋味儿,就更对每个月收一回包袱喜笑颜开。
他满怀期待,去看宝珠又给寄的是什么。见两套春衣,全是老成持重的颜色。一件黑色,黑色耐脏,这是宝珠考虑得周到,怕驿站上风灰大。又有一件是暗青色,暗得几近黑色,韩世拓也喜欢。
他是白脸净脸,再穿上这暗色衣裳,驿站的人都要喝彩。
把衣裳爱惜的取到一旁,见下面又是吃的,全是路上不怕坏的东西。韩世拓满心欢喜,这就算看完了,他就取信来看。
见一共三封,韩世拓先笑了笑:“倒有这么多。”见头一封,封皮上落款是萧二爷的名讳,韩世拓就知道是公事,放到一旁,准备等下再看。
目光才落到第二封信上,“哎呀”一声出来,韩世拓在自己额头上拍了一记,对着信笑得见牙不见眼:“四妹夫百忙之中,又给我写信来了。”
这是从他到这里后,袁训来的第二封信。头一封让韩世拓为妥当烧了,事后心里总想着。他曾给袁训回过信,但知道打起仗来今天在东明天在西,不给他回信很是正常。
又知道袁训连升三级,他守着驿站,邸报看到的会比别的人早。那天韩世拓大摆酒席,请这里所有他认得的人都请去尽醉,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年仅二十,就连升三级,如今位列四品的将军是他的连襟。
有好事的人对着他打听清楚后,道:“这是堂姐妹。”言下之意不是亲的。韩世拓当即反驳:“都是祖母养活的,在一个房里玩耍看书,比亲姐妹们庶出嫡出的还要亲厚呢。”再把衣裳掸了掸,表露出一种不亲厚,我就能到这里来了的潜台词。
别人把这层意思想明白了,也就无话可说。
愈发重视袁训的韩世拓,收到袁训的第二封信,不由得他摸脑袋先寻思上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又有四妹的信看,又能有四妹夫的信看。大早上的像是有只鸟儿对我叫来着,当时只笑它叫得好听,现在想想那分明是一只喜鹊,叫出来的全是好彩头儿。
第三封的,不用说是宝珠的。
先看哪一封呢,韩世拓觉得先看哪一封都挺好。他认为自己不管先看哪一封,都已经知道信中在写什么。
四妹夫呢,肯定是交待再交待,让自己处处尽心。而四妹呢,肯定也是一样,交待再交待……韩世拓忍不住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的门,果然四妹应该嫁给四妹夫这升官快的人,他们夫妻两个都会交待再交待。
不过有人交待挺好。
继续笑着,韩世拓拆开袁训的信。妹夫的信许久才有一封,先看他在战场上好不好。信才入眉目,韩世拓笑容凝住
不过三数行,信中刀斧之气油然扑出,那字不再是字,分明是破骨钢刀架到脖子上,那意思如钢刀利刃寒气浸人。
“新制刀剑运送有失,军中大营早早见到,又出命案。收到我信,即刻自查,倘若与你有关,及时报信与我。但是你黑心,我决不轻饶是你无心,视情节才能商量。”最后是信可寄送到哪一处,就可以及时收到的话。
韩世拓冷汗潸潸而下,对着信苍白着脸,面上血色一瞬间全都退得干干净净,比江水退潮卷起千堆雪还要来得精光。
换成他以前的浪荡性子,对着这信他能跳起来。可现在的韩世拓捧着信手臂微颤,不敢有恼怒的心思。
他太喜欢这里。
喜欢到什么地步,他可以不玩女人也呆得住。
他还在京里风流没下限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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