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直到后唐年间才恢复起来,之后数代朝廷均沿用为定制,成为君主内朝的一种主要形式。
当三位宰相急匆匆赶到延英殿的时候,才发现胡须花白神情萎靡不振的“冯令公”赫然在座。
王峻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皇帝在延英殿召见宰臣本来没什么,但是冯道的突然出现并且先行赐座最起码说明一点,此次君相会议是应这个老匹夫的建议临时召开的。虽说理论上冯道的地位和职务都在自己之上,但是平日里习惯了独揽大权的他还是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冒犯。
因此当下向皇帝行礼毕,就在郭威挥手吩咐:“赐各位相公坐……”之后,王峻向着冯道躬身一礼,语气冷冰冰地道:“若王某记得不差,令公三日一至中书门下,今日不是令公当值吧?”
他此言一出,按照班次站在他身后的范质当即发言道:“秀峰此言差矣,主上恩宠,命冯令公三日一至中书门下,仿李景武公故事,乃是顾及令公年老体弱,不堪中枢劳碌,故而特命其三日一至即可。这不是禁中轮值制度,令公若是体力旺盛,每日皆可至禁中平章政事,若体力不支,则可三日一至,主上敕旨亦未曾限定令公入值日期及次序,秀峰又何以当值与否相询?”
王峻当即回眸冷眼打量了范质一番,沉着脸道:“我倒不知,文素熟知典籍掌故,可知‘泄露禁中语’是何等罪过?”
范质一说话,王峻立即意识到此事当中有此人首尾,他甚至已经猜到范质究竟做了什么手脚了,因此才以“泄露禁中语”的罪名相质问,在唐代,这是一个相当重的罪名,足以导致宰相被贬外出。贞观年与魏徵齐名的宰相王珪便曾以这个罪名被外贬地方,后来虽然回朝,先后担任礼部尚书和魏王傅等高官,但终生未得再入阁。
因此王峻以这番言语来质问范质,威胁的味道已经相当明显了。
然而范质却丝毫不惧他,昂首冷笑道:“令公为朝首,范某向其通禀乃是国之经义,却并不晓得甚么是‘泄露禁中语’。再者,范某究竟是否泄露禁中语,有台谏在,也轮不到秀峰来论断……”
王峻冷哼了一声:“明日便教文素见到台谏的弹章——”
范质淡然一笑:“既是弹劾范某的谏章,理当回避,自古未有受弹劾者自读谏章的道理,秀峰相公难道连这点规矩也不懂?”
王峻张嘴还要说话,高坐在丹墀之上的大周皇帝郭威不悦地轻轻拍了拍案几:“朕叫你们几位丞相来,是来议事的,不是来吵架的!冯令公是朕忒忒请来的,他是四朝元老,对军国大事经验丰富谋划老道,朕是指望着能够倚重于他,秀峰,你虽功高,却也不可对令公无礼。还是要有尊老敬上之心,令公是前辈,我们都在他跟前行过参拜礼的。你此刻放肆,岂不是连纲常都要乱了么?”
郭威出身武将,说话殊少文雅,但是意思说的是极明白的,王峻虽没奈何,却也只能悻悻谢罪。
范质却知皇帝仍然在维护王峻,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当下郭威命王峻陈说定难军方面的局势,王峻也不拿李彬的奏表,当下口说手比,将延州兵变的起因和发展经过一一陈说清楚,同时还描述了延州受害的情况,范质等人在一旁听着,心中也暗自佩服,李彬的奏章洋洋洒洒写了上万字,其情节曲微处连范质这等号称过目不忘之才的儒士都不能尽数记下,王峻却在顷刻间摘其要点节略一一分说明白,同时还能做出自己的分析和判断。此人性情急躁跋扈自大是真的,却也实实在在是有宰相之才的,也难怪郭威总要回护他。
“绕州城而过,大掠八县……”郭威默默念叨着李彬奏表上的词句。
他忽然间抬起头,问道:“秀峰,依你之见,李彝殷此番南下,究竟意在何为?”
王峻冷冷一笑:“党项小丑,不过是照例抢一把回去过冬罢了。李彝殷一个不读书的蛮子,还能有什么远见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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