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的《论教育》被太尉大人亲笔点了个满分的幸运儿,现任八路军节度昭参军事,在节度府分管“舆论宣传及意识形态工作”(太尉语)。
秦固笑笑:“韩夫人,节度度支,一向由尊驾总理,当知今年的入出如何,就是此刻,吕易直疏浚无定河河道的公还压在长史书房的案头没有批复,咱们这位太尉,是个只会张着手散财的粗疏人,他哪里知道七州之地百余万生民都要吃饭,赋税全免,又要疏浚河道修缮道路开垦荒地流通商贾,如今更是干脆带了浩浩荡荡数万大军去辽境炫耀兵威,兵马一动,粮库全空,朝廷又在限制我们自淮南买粮的粮船——朝廷也在河东与北汉交兵,也要粮食。这份札子里要在各州县设八十八所蒙学,糜用何来?又哪里去寻那许多夫子去?”
陈素点点头:“杜教谕拟的这份札子,可商榷者确实颇多,本也不指望使君能批复,故此题头便是札子,并非正式行,使君有意见,尽管与杜教谕明言,待太尉回府,才好正式具禀上”
秦固点了点头,看着杜勉:“励之,你算过没有,八十八所蒙学,七所州学,总共要花费几何?”
“励之”是杜勉的字。
杜勉点了点头:“承蒙使君垂问,学生核算过,以延州货值物价论,一所蒙学最少要花费十五缗制钱,庆州略少,也要十三缗到十四缗,灵州须十缗以上,盐州大约须六缗,宥夏两州约核四到五缗,河州情状学生所知甚少,不能估算”
秦固赞许地点了点头:“励之终归是用了心的,这个花算,大致不差,依你所言,越是上县,靡费越多,且非偶一为之,岁岁均需拨付,你也当知晓,节度现下亏空甚巨,这项开支,是万万担负不起的……”
杜勉抬头小心翼翼看了秦固一眼,咽了口吐沫:“学生有个愚见,以为此事大可不必官家出钱……”
……
赵匡胤松开已经几乎全然没了知觉的右手手掌,对面的一个汉军都校斜斜栽倒,肩头上嵌着一柄刃锋上满是缺口的直刀,这是赵匡胤在一个时辰内砍残的第四柄刀。
此刻仍旧围在柴荣身周的,还有不到六百人马。
骑兵冲阵,没了度也就没了优势,因此历来骑兵冲阵,必着重甲,必积初,否则便向契丹骑兵一样,列阵不战,生生拖死敌军为止
可惜的是,这些兵法上所教授的内容,和此刻战场上的实际情况,全然相反。
柴荣御驾前出,两百牙兵在前,四个指挥的兵力侧卫左右,直直冲向正面的敌阵,距离过短,不但不能加,反倒要极力控制马,否则一旦拉散了队形,零零散散撞上去非但无效,反而会被敌军觑到空隙,赵匡胤几乎在第一时间便带着两百牙兵将柴荣的战马团团围在了当,便那么压着马以随意溜达的步缓缓朝着汉军阵线央靠近。
张永德率领的十七个指挥的兵力出阵慢了一线,然而却先于牙兵与汉军接战。
赵匡胤带着一队牙兵,将自己的皇帝死死压在身后,怒火满腔的柴荣不断策马朝前挤,都被一个个咬着牙绷着劲的牙兵们毫不犹豫地挤了回来。
周军御帐部队便这么“从容不迫”“好整似暇”地与正面的汉军接战了。
这场鏖战没有像右翼那样顷刻之间分出胜负,一个时辰过去,双方还在纠缠厮杀。
周军兵力不多,总共只有不到一千四百人,汉军军前线仅手持长矛的步军就多达十个指挥。
一个时辰下来,周军只剩下不到一半人马,所有的指挥全部打残,向前推进了大约不到百步之遥,柴荣依旧被死死困在军阵央位置,几乎连外面的敌军旗子都看不到。
赵匡胤带着挡在皇帝法驾之前的都队如今还剩下八个活人,几乎人人带伤,赵匡胤砍翻了面前的汉军都校,伸手回去接兵刃,却接了个空——那个位置上只剩下一匹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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