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此来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虽然折从阮不驻军邠州,摆明了不想与邠州侯章抢地盘的低调态度,但是观众的诸侯们还是不能放心。毕竟只要折家军在关中一日,后周朝廷若想削藩便要多方便有多方便。即使是关中诸藩镇当中兵力最强的朔方军,只怕在天下闻名的折家军面前也不敢托大,相比之下,党项人简直不算一回事了。
折从阮仿佛也知道关中各家对他的态度,因此入关以后一直保持着不出兵不会客的低调态度。
直到十二月初一,一场大雪纷纷飘下,恰在这一日,关中地区目前资格最老的节度使,驻在泾州的彰义军节度使史匡懿拖着老迈之躯前往三水拜访了折从阮,两个花甲老人围着炉子赏了一天的雪,喝了一天的酒,扯闲话从朱全忠一直扯到刘知远,史匡懿这才兴尽而归。
这次赏雪的直接结果是,史侍中回到泾州当夜便发起了高烧,据说是受风感冒了。
就在史侍中发烧的第二天,几匹快马分别驰向了同州、灵州和延州。
“史老头子说折从阮精神还好,身体康健,就是两耳重听几乎没法和人正常言语,这老家伙的话靠得住么?”高绍基站在父亲的榻前,皱着眉头问道。
自从得到折从阮要来关中的消息,高允权高侍中立刻便“病”了,卧床不起,延州文武官员求见一律不见,当然,他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是例外的。
此刻听了高绍基的话,高允权皱了皱眉头:“你讲话尊重些,史继美是前辈,你爹还什么都不是的时候他便已经开镇建节了。他这番去三水,是受了我们几个托付去打探口风的,他也是那么大年纪的人了,风里来雪里去的不容易。你算什么位分上的人,敢管他叫老头子,老家伙?别忘了,你爹现在也是老头子、老家伙了……”
高绍基撇了撇嘴,低头答了声:“是!”
高允权略显疲惫地抚了抚额头:“史继美不是好哄的,几经沉浮,那也是个老人精了。据他信里讲,折从阮跟别人几乎没法说话,唯有和儿子似乎还能勉强应答,因此他有什么话,都是由折德源代传的……”
高绍基冷笑了一声:“姓折的别是在学司马宣王吧?”
高允权摇了摇头:“不像,李彬上次来,京里的宅集使寄来的信中也说了折可久在京里和儿子闭门独居不见人,便连范文素上门造访都吃了闭门羹,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症候。”
高绍基道:“朝廷派这么个已经近乎废了的老头子来关中,又是个甚么意思?”
高允权一瞪眼:“就算他废了,不中用了,那三千府州兵可是真格的,折德源可还没有废……”
高绍基吃了一惊:“爹,您的意思是说,折从阮是来为儿子抢地盘的?”
高允权摇了摇头:“不知道啊,不好说!邸报上不是说了么,折家老三接了府州节度的位置。老五如今可还没安置呢……”
他沉思了片刻,悠然道:“若是此刻关中有一个藩镇出缺,你猜折老五会怎么做?”
高绍基打了个冷战:“他们父子盯上爹和史——史侍中了……”
高允权脸上浮现出一个冷笑:“若是折可久亲来,我万万没有把握,若是只来一个折五郎,嘿嘿,只怕还扳不倒你爹……”
……
绥州,纷飞的大雪中,十余骑沿着在雪中若隐若现的绥夏道狂奔而来。
绥州城头的士兵顿时警惕起来,随着“呜——”的一声鸣镝响,一支羽箭斜斜插进马队打头一人面前的冻土中。
十余名骑士噶然而止,带队那人扬手摘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了一张刚毅冷峻的脸,那极为显眼地络腮胡子和左耳下一道寸许长的刀疤顿时让城楼上的士兵认出了来人。
随着城楼上的军官扬起左手,绥州城门缓缓打开,十余骑飞一般驰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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