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的鸟雀早已四散飞往山崖后树丛中等背风场所,半空中被汹涌滚动地气流充斥着,原本明朗的天色转眼间已然昏暗不能辨物。
随着远方天际一道撕裂长空的厉电,沉闷地雷声自远而近压了过来,那声响宛如一口巨兽被人捂住了嘴巴之后发出的怒吼,令人闻之心惊胆战……
又是一阵狂风卷来,空气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湿意和水汽……
第二道闪电落下,这一次却是极干脆,喀喇一声巨响,附近山坡上一棵大树随即熊熊燃烧了起来。
起火之处树丛茂密,一般情况下一旦起火蔓延速度必然十分之快,扑救根本不及。在荒山野外发生这种天火,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满山的植被遭受池鱼之殃,被席卷而来的火势烧个精光。
然而今天不会,随着第三道闪电撕裂苍穹,雷声尚未传来,黄豆粒大小的雨点已经劈头盖脸打了下来。
狂风夹杂着雨点打在脸上,已经被吹得发木的面庞似乎又有了一丝知觉。已经走了多半日的士兵们一个个面如土色,绝望地望着天空。
而老天爷果然不负众望,瓢泼大雨便如同一道瀑布一般顷了下来。前一刻还是密密麻麻的雨点,下一刻已经成了滚滚珠帘,眨眨眼睛,天地间已经被漫无边际地密集雨线连成了一片……
这是天地之威,非人力所能抗。
原本还算有些模样的队列在雨水的无情冲刷下顿时散乱开来,所有的士兵们纷纷四处寻找避雨的所在。整条队列转瞬间便已经不成模样。
细封敏达停下了脚步,眯起眼睛扫视着这些四处避雨地杀牛叶吉两家族兵。
叶吉川雉有些迟疑,雨势如此之大,水雾蒙蒙连道路都已经看不清了,原本黄褐色的土地和驿道已经被大雨变成了一片泥泞水滩。行走不便不说,根本无法识别。
这种天气无论是行军还是作战都是大忌,再高明的指挥官也不可能在这种天气条件下指挥调动部队,根本没有几个人能够收到命令。
细封敏达眯着眼睛。依然站在道路中间,丝毫没有寻找避雨处地意思。
杀牛悉摩也有些犹豫,按照部族战士们作战的习惯,这时候就应该四处找地方避雨,直到大雨停歇重新理顺建制之后再开始行军。
唯一保持着队形地是队伍首尾那些骑兵,还有前面那八个徒步行进地士兵。
那八个人,是康石头和七个庆州军官。
出发时地二十四个人,此刻只剩下了七个人还在队列中跟随着行军。
其余地人全都跑掉了。
郭焕终于有些明白延州军和庆州军之间的差距在哪里了。
康石头站在泥泞的路中央。面容冷峻地望着水雾迷蒙的前方,任凭如注的雨水沿着面门流淌下来,流过略显苍白的面庞。在下巴处汇集流向脖颈,没有半分要躲避的意思。
他不避雨,他身后地郭焕就也没有避雨,其他的六名军官也都呆呆站着没有动弹。
“宣节,不找地方避一避么?”郭焕颤声问道,风雨交加击打着他的身体,身上地衣服已经湿透,湿乎乎的衣服紧紧贴在皮肉上,冷气不住内侵,那滋味委实不大好受。他吊着的左手感到一阵阵僵硬。郭焕十分头痛,若是在外面淋了雨,这条受了伤的胳膊还能恢复么?
“等——”康石头简简单单说了一个字,却还是木头桩子般戳在原地,一动不动。
“等啥?”郭焕有些傻眼。
“等命令——!”康石头淡淡回答。
细封敏达挥舞着刚刚折断的一根树枝。自队尾一直抽到了队头。
大雨仍然在不停地下,而那些纷纷躲向两边的两族士兵们,却被细封敏达一个一个轰了回来。
越往前轰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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