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怒不可遏,辩无可辩,一耳光打在了张仪正的脸上,张仪正不闪不躲,只睁大眼睛定定地看着许樱哥,眸『色』渐成深灰。
世子妃立即挺身而出,放下身段连连给姚氏赔礼道歉,好话说尽:“夫人息怒,我家老三是个痴儿……他虽『性』情暴躁,却自小便是至情至『性』之人,这,这,说句丢人的话,不过是小儿女眼红嫉妒,口不择言罢了……”一个至情至『性』与眼红嫉妒,便轻描淡写地将张仪正所犯的严重错误朝着另一个有些暧昧的方向引了去。
歪楼了!严重歪楼了!她们讨论的是人命问题以及张仪正是否用心险恶,世子妃却说这其实属于感情问题。谁要和这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坏东西谈感情?许樱哥愤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借着姚氏的身影愤怒地瞪着张仪正,却见张仪正若有所思,面上的厉『色』竟然渐渐消散,气息也渐渐平顺下来。
康王妃见儿子的神『色』渐渐恢复平静,晓得他稳住了,便松了口气,厉声道:“孽障!还不赶紧赔罪?说人话,再敢犯浑你老子头一个就不饶你。”
张仪正果然也就从善如流,走到姚氏面前,撩起袍子端正跪下,直视着姚氏道:“是我糊涂,行事不得体。但我实是真心倾慕令嫒,只因晓得府上最重名声且疼爱女儿,害怕亲事不成,所以接二连三地犯糊涂。我生来鲁钝,不会说好听斯文话,只知不快便要发作出来。却也晓得分辨明珠与砂砾,许家累世书香,名门望族,二娘子果敢坚毅,才貌双全,堪为良配。但如若夫人成全,我日后必将善待她,改了从前的混账行径再不混来。一片真心。日月可鉴,请夫人成全!”
他此刻神情诚恳,带着许多期待与窘迫,脸还应景地红了。与世子妃适才的描述十分搭调,人虽鲁莽蛮横,却是真『性』情。真痴情。姚氏左看看,右看看,果断昏倒在许樱哥怀里。“娘啊!别吓唬女儿呀!”许樱哥、许杏哥齐齐大喊一声,抱着姚氏哭成了泪人。孙氏立即安排姐妹二人把姚氏送进内室休养,她自己则文质彬彬、有礼有节地赶人。
斗智斗勇了这半日,康王妃身心俱疲,眼看着许家人哭天抹泪顷刻间便走得干干净净。顺理成章地把自己一群人晾在了这里,便晓得这事儿也就这样子了,见好就收对大家都好,遂顺着孙氏递过来的梯子往下走,留下了满屋珍贵的『药』材补品。带走了长媳与张仪正。
此役,没有胜利者。
姚氏听说瘟神走了,当即起身让两个女儿一起在菩萨面前拜了又拜,然后把许樱哥叫到面前:“你真动了去家庙清修的念头?”
许樱哥笑笑,道:“娘亲使苏嬷嬷来叫女儿之前,女儿正坐在窗前绣枕套。”
苏嬷嬷忙道:“二娘子绣的鸳鸯就和她画的画儿一样的鲜活。”
若非不是招惹上张仪正这丧门星,樱哥现下本该亲事已定,安安心心坐在家中绣嫁妆备嫁才是。姚氏又难过又好笑,心倒是稳稳放了下来。斟酌再三,低声道:“你父亲说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今日不知明日之事,只需静待机会即可。但你可仔细了,我有话要交代你。第一,与赵家不要再有任何往来了,便是赵窈娘也不要再往来了;第二,你称病吧,待过了这个关口又再谋其他。”
许樱哥自是点头应下,转身就把许杏哥赶回了婆家,便回房关了门躺着生起了病。
三房所居的院子里。鸣鹿跪在地上用银剪小心翼翼替冒氏修整她那被生生啃坏了的指甲,鸣鹤则在一旁小声回禀外头的情形,但如今姚氏与傅氏治家甚严,鸣鹤再多的也打听不出来,只能说些表面上的事情。
但也不用说得太仔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冒氏也能猜出个十之**,不由微微冷笑:“学士府好大的体面呀,竟能让一位皇孙在门外负荆请罪,长跪不起。又能得亲王、王妃、世子妃几次三番亲自上门赔礼道歉求亲,真是这上京城中头一份。”丑事是包不住的,难道以为瞒着她把她提前打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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