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倒是涂家更有可能会生出些妄想来。涂家如今的风光,大半是因太后而来。族中子弟虽然有科举出仕的,但都是少数,而且以旁支为多。嫡支的子弟在朝中任官,多数是闲职,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得了实职的,品阶又不高。虽然相比秦家,这已经很好了,但人心总是没那么容易满足的。涂家也有可能会想要更进一步,会觉得自家始终不能迈出这一步,是因为皇帝与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之故。他们还有可能会担心,太后年纪大了,若是一朝去世,又或是皇帝去世,新君待涂家是否还会如此优容呢?
如此种种,涂家更有可能因为私心,便铤而走险,与蜀王府勾结,欲对太子不利。在这件事上,他们与太后未必会有同样的看法。
秦柏对黄晋成分析了半天,后者才彻底冷静了下来,想了想,道:“说来也是。殿下要借口在小汤山行宫休养,秘密出京求医,不可能瞒得过宫里的太后娘娘。这件事……皇上是早就知会过太后的,慈宁宫与东宫太子妃合力做戏,瞒过世人,朝中方才至今没人发现殿下不在小汤山行宫之中。若是太后有心对太子不利,也轮不到李延朝报信了,蜀王府早就该派了人来。”这回确实是黄晋成自己冲动了。
秦柏微笑道:“既然太后娘娘并未涉足其中,你我行事就方便了许多,皇上要处置什么人,也少了许多顾虑。还望黄大人在奏折中写清楚一些,别让太后娘娘受了委屈才好。”
黄晋成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永嘉侯还真是神猜,我什么都没说过,你就知道我写了奏折。放心,我这就去重写,包管不会让太后娘娘受了委屈,只是涂家作孽,她老人家也该心里有数,该大义灭亲的时候,可别手软心软才是。”
奏折的事且押后不提,涂家来人了,他们得商量要如何应对。
根据上元县衙中眼线来的情报,京中来人除了为首的甄有利是有名有姓说得清来历的人以外,其余全是陌生面孔,而且一看就不是善类。涂家是书香世宦之家,怎会有这样的下人?黄晋成已命亲兵去打探那些人在金陵城的落脚之处了,对于这些人倒是有个猜测:“我怀疑那几个不是涂家的人手,极有可能是蜀王府养的死士。”
在这个问题上,赵陌可以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蜀王府确实有死士,还有许多暗中的人手,助蜀王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比如派人到辽东去,拿军资之事威胁我二叔,让王爷与二叔合力陷害我父亲,就是这些人干的。除此之外,蜀王还大撒网,在各地官府、军队中收买眼线,安插人手,若不是这些眼线告密,蜀王如何能知道辽东军中有贪墨军资的事?我还曾经听我父亲的亲信向父亲禀报,说京郊一处庄子年中换了主人,之后庄中情形就一直有些古怪,怀疑很可能就是蜀王府养死士的地方。”
黄晋成沉下了脸:“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京城养死士!他们眼里还有皇上么?!”
秦柏道:“那么……是否照先前商议好的法子去做?来得很可能是死士而非寻常护院仆从,只怕贸然将他们引入内桥,会造成不好的后果。”
黄晋成冷笑:“让他们去!若他们果真无视内桥中聚集的官商,为非作歹,那就是他们气数尽了。等有了他们的罪证,我要向皇上告状,也更有底气些。这一回,我定要将这群乱臣贼子一网打尽,尽数铲灭!省得他们日子过得太好了,又生出些不该有的妄想来。”
诱敌行动几乎都是黄晋成在安排,秦柏只是从旁协助罢了。既然黄晋成已经拿定了主意,秦柏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提醒他别把事情闹得太大。金陵繁华之地,倘若出了乱子,对他这个指挥佥事也没什么好处。
赵陌适时地岔开话题,缓解屋中的气氛:“简哥儿他们到哪里了?不知还有多久才能回到京城?我们需要在金陵溜那些家伙,溜多长的时间呢?”
黄晋成稍稍冷静了一点。他如今对赵陌已经少了许多偏见,也不再象先前那样,动不动就猜疑了。赵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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