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昏了头,但我也是被泰生嫂子骗了。她给了我很多东西,还跟我说,大爷死了,老爷太太年纪也大了,大奶奶只有一个闺女,娘家又穷,将来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可二爷在大同做官,二奶奶愿意带我去大同享福,还答应把我许配给勇哥……”她咬了咬唇,“我就……就……”
秦老先生又是一声冷笑,淡淡地道:“你在秦家做了这么多年的事,却不曾学会做人的道理,也是秦家疏失之处。我不是官府,判不了你的罪,你且随我回家中,与你的二奶奶好好对质,只要把事情说清楚了,我就不会打你,只是你与你的家人也不要再待在村中了,日后好自为之吧。”
翠儿顿时激动不已,拼命磕头:“是是是,谢老爷恩典,谢老爷恩典!”
里间,虎嬷嬷低声骂了一句:“便宜了这小蹄子!”却又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翠儿是佃农之女,并非秦家奴婢,秦家掌控不了她的生死。秦老先生素来是个正派人,自然不会行私刑。可就这样饶了翠儿,虎嬷嬷心里却憋闷至极,脸气得通红。
秦含真看着她的表情,忽然反应过来。张妈曾经说过,虎伯与虎嬷嬷只有一个儿子,就叫虎勇。翠儿嘴里的“勇哥”,其实指的就是他吧?翠儿这么个品格低下的丫头,居然敢肖想虎嬷嬷的独子,也难怪她会生气了。
吴少英命人将翠儿带了出去,重新坐回先前的位子,看着秦老先生,忽然眼圈儿一红,哽咽道:“老师,这事儿是学生疏忽。若不是学生行事鲁莽大意,也许表姐就不会……”
秦老先生缓缓摇头:“她既已有死志,即使你发现了端倪,也未必能劝下她。反倒是我这个做公公的,责任更大些。若我不是沉溺于丧子之痛中,忽略了家中诸事,又怎会让何氏有机会陷害长嫂?如此毒妇,实在不配为我秦家妇。”
他抬头看向吴少英:“等此事了结,我与你同去那几户听说过流言的人家,解释原委,就不必齐主簿出面了。”
吴少英问他:“老师要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么?何氏狠毒,叫世人知道她的真面目也是好事,只是怕二师兄受委屈,更何况又还有老师的孙儿孙女……”
秦老先生轻轻一笑:“自然不能藏着掖着。说实话,也许会一时丢个脸。但将真相掩藏起来,只为了活人的脸面,又怎对得起无辜死去的大儿媳,怎对得起我自幼习读的圣人诗书,做人道理?”
吴少英默默点头:“学生明白了。”接着又道,“关家表妹妄言之事,只怕已经有不少人有所耳闻了。老师明日前去关家,要不要向她询问真相,也好一解心中疑惑呢?”
秦老先生摆摆手:“不必了。事情已经清清楚楚,小女孩儿胡闹,何必与她一般见识?”
吴少英道:“就怕有人听信谣言,反而对表姐清誉有所损伤。”
秦老先生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他,叹道:“你也不必愧疚太过。此事原与你不相干,你也只是做了池鱼而已。”
吴少英苦笑:“终究是我连累了表姐。”
秦老先生摇头:“与你不相干,是他人心存恶念。”
这件事就这样有了定论。吴少英看起来已经非常憔悴了,却也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夜已深了,他恭敬告辞而去,与秦老先生约好明日再见。虽然他也许早就知道秦含真正在里间,却并没有跟她见一面,也没有多说什么。
秦含真爬到窗边,打开一丝窗缝往外看,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还在想:今晚她所听到的一切,就是当日的真相吗?吴少英会及时救下翠儿,是不是因为她去关家的那一天,向他通风报信的缘故?
虎嬷嬷坐在炕边,掏出那根金簪,想了想,还是走了出去,将金簪放到秦老先生手边的八仙桌上:“老爷,这是翠儿被撵出去那日,我在她屋里搜到的东西。这金簪原是一对的,是大奶奶的遗物,只是端午过后就没再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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