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再闹了,”那头,夜白叹了口气,语气倒是没有如从前一般不耐,只淡淡道:“吵醒了旁人,你明日是要后悔。”
毕竟深更半夜兀自撒酒疯的模样,实在称不上雅致。
莫长安也不知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没有,却是难得安静下来,只将头埋在夜白的后背,好半晌又开始吹起气儿来。
那温如春风的气息,缓缓将夜白耳畔发丝拂起,仿若被挠了痒一般,闹得他有些不自在起来。
“莫长安,”夜白停驻脚步,深吸一口气:“你乖觉的一点可好?”
“哼哼。”莫长安说不出话,却还是发出两声不同意的响动,宛若孩童一般,莫名无辜而软糯。
心下以为这妮子是打算安静下来,夜白便再次抬脚,打算继续背着她前行。
只是,他才不过迈出两步,那头又是一阵热乎乎的微风飘过,他不得已再次停下动作,再好的脾气也给闹得有些不耐。
“你这妮子到底是如何?”他想也没有想,便转过头去,眉梢拧的很紧,秀致的清雅的冷峻面容一如既往的寒凉。
然而,他偏过头的那一瞬间,莫长安似乎正是迷迷糊糊的噘嘴想要吹气儿,两相无声的靠近之下,顿时空气凝固,四下寂静。
那温软而香甜的红唇落在他的左侧面容之上,只差一点便触到那抿得很紧的薄唇边沿。
那一刻,所有的一切轰然倒下。
夜白容色依旧严肃,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整个人动弹不得。
密密麻麻的刺痛感,从胸口处蔓延开来,就如被针扎一般,疼的夜白眉心愈发紧蹙,琥珀色眸底深沉无息。
就在他来不及动作,也不知将要怎么动作的节骨眼,莫长安忽然双眸一闭,咚的一声埋在了夜白的肩上,似乎睡了过去。
“莫长安……”夜白右手紧握,呼吸一窒:“你这是在……装死?”
如此询问一出口,却没有人回答,显然,背后醉了酒的小姑娘是当真睡去,没了意识。
心中惊涛骇浪掀起,夜白在原地站了良久,眸中情绪万千,风起云涌。也不知究竟过了几刻钟,他才深吸一口气,修长的身姿再次恍然而动。
月光下,那谪仙一般的男子衣冠胜雪如旧,背后却背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长长的影子如逶迤的裙摆一般,徒留下不可一世的飒然。
……
……
夜来幽梦繁多,在将莫长安安置之后,夜白也兀自沉下心来,稍作休息。
只是,那滚滚而来的从前却是自梦中而来,惊起一滩鸥露。
“夜公子,还不愿放弃吗?”那女子浅笑意盈盈,一袭鸢色的华裳,绝色倾城。
被如此问及,夜白只眉心一蹙,回道:“颜宗主该是知道,此事关乎重大。”
“重大?”那被唤作颜宗主的女子一笑,百媚生香:“夜公子,不是我门中不与你方便,而是这水月乃是门中圣物,千万年不曾离过此地,若是如今我贸然与你,岂不是坏了门中规矩?”
他望着她,面无表情:“那颜宗主认为,如何才能将水月与我?”
“夜公子以为,这世上谁能触及水月?”她笑容艳绝,绯色唇角染上烟尘之气:“除却我颜家之人,世上再无旁人可以。”
“颜宗主何意?”夜白问。
杯盏之中,清茗飘香,她眸子弯起:“夜公子以为呢?”
他垂眸,一张禁欲绝尘的面容寡淡却平添温润:“我娶你,成为你颜家之人……如何?”
他的话音一落,那女子便显然微微愣住,转瞬之间,她忽然勾起一抹笑来,颠倒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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