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说,京城这一局与他算是平局,如今看来,还是小看了他啊。
想到这里,赵不安的脸色便冷若寒霜。抓起一把棋子,移到棋盘中央,微微一松手,白色棋子便一颗颗点点而落的星辰,砸在了棋盘上,将那一副残局彻底搅乱。
目中冷意并发,声音却平平淡淡,嘴角带着微笑,一字一句说道:“一字落错,满盘皆输。绝公子当真好手段,赵某不如也。”
说道这里,赵不安的脸上顿时一收,又恢复到了温润如玉的模样,举目瞧向杜清源,轻轻拍打着手中的折扇,道:“清源兄,来时一辆马车里有四人,归时,却只有你我二人。”
杜清源微微诧异,随后扬起一个意味难明的微笑,顺手拿起茶杯,向着赵不安轻轻一点敬,却也不说话。
来时,在马车里,有四人喝茶。
归时,此亭廊中,有两人对饮。
……
四月二十二
午时
千里寨
地牢,第七层,名为菩提花,又叫菩提狱,专门关押宗师一类人物。可谓坚固非常,若是有人被关在这里,相信此生都再无法逃出。
虽然此刻,这里只关着一个人。这人便是,梅花盗,丁亮。
漆黑的牢房,幽暗的灯光。
李乐与丁亮相对而坐,石桌上放着一坛酒,一只烧鸡,还有一碟酱牛肉。
对于丁亮的的审训工作已经作完成,自他醒来,发现自己并没有死,愣了半天神之后,便也坦然接受了。其实这个时候的他,跟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因为,心已死了。
审训的工作异常顺利,李乐跟本没有对他动过酷刑,也不曾用过“慑魂术”一类的法门,他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说了。
昏暗的灯光下,丁亮的脸色依旧苍白,薄薄的嘴唇上好像涂了一层灰,显得十分不健康。喝了一碗酒,沉沉叹了口气,抬头问道:“想必绝公子不单单是为了这些事情,才留下丁某的姓名吧?若是有什么事情,请说明白,丁某可以为绝公子办到。”
李乐摇摇头,道:“想知道那些事情是一方面,还有一点,就是在下惜才了,不忍丁兄这样的绝世刀客死掉。”
丁亮道:“但丁某犯的是死罪,丁某自己也觉得就这样活着没什么意思。想必绝公子是不明白的,那种恨世的痛苦像一条毒蛇一般撕咬的你的心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明明不想害人,却又偏偏不受控制。害人之后的负罪感,像一座大山一般压在身上,让人痛不欲生。如此之下,丁某觉得,自己还是死了的好。”
李乐叹了口气道:“正是因为害怕丁某再出去害人,才将你关在这大牢之内。心魔这种东西,没法子说。我也试过用慑魂术,在你昏迷时对你进行治疗,可惜效果并不好。若是再近一步治疗下去,丁兄可能会彻底疯掉。知安不敢做此不仁之事。”
“心魔这种东西,要你自己慢慢克服,你并非一个天生的坏人,所以即便心魔缠身,也没法子用出那绝情之刀。你之所以会这样,只是因为一些不幸的遭遇使然。将你关在这里,你便没法子出去害人,这样的情况下,心魔便会慢慢消退。当然,知安不懂医术,这些都是龙二先生与洛姑娘讲的。”
丁亮惨然一笑,道:“桃花死后,我已觉得活在这世上没有什么意义。父亲亡故,我亦了无生趣。绝公子,若是可以,还请让丁某死得有些尊严,丁某不想自杀,那是懦弱之人的行为,丁某想像一个武者一样死去。”
一个人,已经完全活在绝望之中,那么给他一点希望,那么他总会为了这个希望而好好活着。李乐打算给他一点希望,点点头,说道:“丁兄,实不相瞒,在下之所以让丁兄活着,是因为有事相求。”
丁亮不明所以,问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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