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儿没事,真的没事。”我拼命挣扎。她的手像老虎钳子一样,紧紧抓着。
“你怎么知道她没事?!”邢红声嘶力竭,半白半黑的头发散乱舞动,她厉声质问下,我浑身冒凉气。
我咽下口水说:“她真没事,我会找到她的。”
“她怀孕了!你知道吗?!”邢红尖锐地大叫,另一只手陡然朝一指。我顺着看过去,一片空气什么也没有。一下恍然,她指的很可能是王晓雨的魂儿。
想到王晓雨,我有些着急:“阿姨,阿姨,你收来的那些魂儿在哪?”
邢红抓住我的手慢慢松开。她躺在地上,眼神散乱,看着天花板。嘴里喃喃说:“我看到了,起乩的时候我就看到了。闺女哎,你受苦了,你怎么怀孕了,妈对不起你唉,妈对不起你唉……”语调虽然干巴巴的,声音里却充满无尽悲恸,听得让人心里难受极了。
“你怎么就怀孕了,妈再也不说你了。丫头啊,你在哪啊,你回来吧。妈妈想你啊,妈妈想你。”邢红一句高一句低,那声就像是叫魂一般。
我不知怎么去安慰,心里着急,这个梁憋五,怎么还不回来?
正想着,外面杂乱脚步声响,我听到有外人的声音:“病人在哪呢?赶紧抬上车。”梁憋五的声音:“在里屋,快,她快不行了。”
可算来了。就在这时,邢红突然一把抓住我的前心,把我拉得极近,几乎贴在她脸上。她把嘴凑到我耳边说了一句话:“你的魂吸不走,而那个……那个人没有……魂。”
这什么意思?
这时,梁憋五带着几个1 护工进到房间,走了过来。邢红歪眼看着梁憋五,低低地说:“他……他没有魂儿,没有魂儿。他是个死人……”
我吓了一大跳,正待细听。那些护工呼啦啦围过来,有的抬头有的抬脚,把邢红抬到担架上,用皮带固定好。一个医生带着听诊器,听了听心跳,又摸摸她的脉搏,摇摇头:“赶紧送医院。”
我呆呆地看着邢红被推走。到门口时,她突然抬起头,冲我狞笑:“没有魂!没有魂!嘿嘿,哈哈……”
陈平安在门口侧着身让开担架,脸色灰扑扑的进来,苦笑说:“两位哥哥,你们俩挺能折腾啊。这个家都差点让你们给拆了。”
梁憋五瞪他一眼,气势也起来了,一改往日在他面前畏缩的态度。气哼哼说:“我和刘洋差点把命交待在这,你没看到吗。这个邢红在这里行邪术妖法,看看满屋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陈平安咽下口水:“这娘们真的那么厉害?到底发生了什么?”
梁憋五没说话,只是冲我眨眨眼,意思是让我也保密。可看到他这幅神态,想到刚才邢红说的“没有魂”,我像是失足掉进冰窟窿,全身发冷。
到底怎么回事?梁憋五没有魂魄吗,他是死人吗?
陈平安来到窗边,把窗帘全部拉开,更多的阳光照射进来,屋子里亮堂堂的。他看看我们,摇头说:“你们也赶紧去医院吧,包扎包扎,全是血。唉,我得想想这里的事怎么和上级领导汇报了。”
这时,他看到佛龛上密密麻麻的灵牌,觉得好奇,伸手去拿。梁憋五在旁边道:“这些都是祭鬼用的。”
陈平安一哆嗦,手晃了晃再没伸过去,讪讪一笑。
他抬头看看最上面那尊人像:“那是什么?”
“应该是鬼王吧。”梁憋五说:“邢红在这里行邪法招鬼。鬼是不可以随便附在人身上的,就算孤魂野鬼,好像也得经过鬼王的报备。”
“鬼王?”陈平安念念有词。他看了看说:“我怎么觉得这不像鬼王,到像个国家干部。哈哈。”
梁憋五吓唬他:“你毁谤鬼王,小心它半夜爬你家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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