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模糊着双眼,‘揉’了‘揉’鼻子,将粥和小菜放到方桌上,下面还有一摞点心,是她最爱吃的酥蓉饼。
拾起盒子里的汤匙,大口大口吃起粥来,眼泪扑簌簌落到碗里,她一抹眼泪,用匙子胡‘乱’舀了小菜就往嘴里塞。
真是好吃……
她将粥和小菜吃得干干净净,又将里头的酥蓉饼取出,放到准备好的小包裹里,拎着空食盒,起身走到‘门’外,声音沙哑,没有多少气力,却字字清晰:“既然恨我,就别给我送吃的,我‘玉’‘花’梓,轻易死不了,不劳您费心了!”
又走了几步,她将食盒放到院‘门’外,转身回到房中。
放眼望去,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只将银子和点心收好,戴好斗笠,穿好蓑衣,径直出了院‘门’。
待她走远,白‘玉’曦方从屋后绕到院‘门’前,不由冷哼,这是不吃不喝,与自己对抗?
他弯腰,将食盒拎起来!
……空的?
那她刚刚那一番豪言壮语是说给谁听得?他还以为她多有骨气呢!
‘玉’‘花’梓终究还是‘玉’‘花’梓!这个不要脸的废物丫头!
他忽然心下郁卒,将食盒砰然摔到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雨水顺着斗笠,滴滴滑落,打在手心,冰凉冰凉的。
‘花’梓吃了东西,身上渐渐有了气力,走起路来也不那么飘了,手上伤口却微微有了化脓的趋势。
她皱了皱眉,哗啦一声将袖口撕开,扯下一条纱布,将手掌团团包裹。
摄灵殿远离人烟,这一路荒郊野岭,不知何时才是个头儿,幸而天气凉爽,若顶着日头,不定会不会晕死在半路。
蓦地心中涌起委屈,她连忙吸了口气。
“一江‘春’水绿,一树桃‘花’开,‘花’儿落‘春’水,惊得鱼儿跳上船,渔夫乐开了‘花’儿,渔‘妇’把网拉,拉上船来仔细瞧,竟是个大王八~”唱到最后,她就笑了出来,小时候儿,不知道多少次,因着婆婆这首小曲儿笑的合不拢嘴。
她擦擦眼角,一路哼着歌儿,踢着小石子,就好像在兰村的时候……
直到天黑,放眼望去,依然了无人烟。
她加快步子,找了个残垣断壁之所,搜了个席子,简单遮住一个墙角,蜷着身子缩在席子下,双手按着肚子,只听一阵咕噜叫声。
她终于还是将怀里的点心取了出来,小心翼翼,只吃了一块,毕竟不多,总要省着吃才是。
吃了点心,一阵倦意袭来,她蜷在席子下,将蓑衣盖在身上,准备入睡,身下却一片湿冷,忽然,她十分想念雪球,还记得从前睡觉的时候,它总是会凑到跟前,与自己同榻而眠。
她想起雪球临死的模样,嘴角流着鲜血……
她牢牢闭上眼睛,心口一阵‘抽’搐,疼痛难抑。
她又小声哼起歌来,哼着哼着,终于沉沉睡去。
早晨醒来之时,晨光如洗。
她觉得肩膀、脖子、腰‘腿’,每个地方都酸疼难忍,遂小心伸伸胳膊,从墙角爬了出来。身上尽是泥污,她毫不在意,只是望着初升的晨曦,怔忡出神。
雨停了……
一切都过去了……
心中却依然难过,舍不得许多牵念,死去的,活着的……有个人,她忘不掉,却又不敢挂在心上,如何是好?
他曾说过,她是他的妻,而她真的信了,把自己当成他的妻。
如今,一切都烟消云散,再回首时,却好似做了一场梦。
这荒唐的一生,能承受多少破碎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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