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万语,却如何都说不出半个字。‘花’梓终于皱着眉头,猛一‘抽’手:“沐公子有话说话,别拉拉扯扯的。”
沐冷尘手上落空,情急之下,终于吐出一句话:“我说过会一直陪着你!”
‘花’梓望着他殷切的眼,瞧了半晌,终于还是垂下头去,默默说了声:“不用!”转身便走。
有些人和事,不该奢望,便要晓得放手,姐姐执着了许多年,心心念念,终了这本以为可以白头终老的一心人,转眼就与他人结了连理。
若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贪念那一点点温存。姐姐既已走了这条路,自己万不能重蹈覆辙,步了后尘。
姐姐傻,自己可不能傻,若自己也傻,谁来守着姐姐护着姐姐?
白‘玉’曦和思茗站在山石之上,此处僻静,夜深人静,月华轻轻流淌,漫过思茗眉间眼角,将一朵梅‘花’钿笼上一层柔光缱/绻。
“怎不把她带回摄灵殿?”思茗声音清冷,却透着柔情。
“我自有打算。”白‘玉’曦盘‘腿’坐在山石之上,闭目凝神,虽入夜已久,山石之上依然留有白日余温,思茗坐到他旁边,深深望着白‘玉’曦的脸。
许久,白‘玉’曦忽地睁眼:“还有事?”
“大不了杀了她!借穆羽峰之手除去她不是正好儿?师兄你为何……?”思茗眼中透着寒光,语气却平淡如斯。
杀个人,在思茗和白‘玉’曦看来,皆不是什么大事,哪怕只是心情不佳,瞧着谁不顺眼,顺手杀了,也无甚大碍,更何况‘玉’‘花’梓是这么麻烦一个眼中钉‘肉’中刺。
“她死了又如何?”白‘玉’曦微微倾着身子,攫住思茗的眸子:“‘玉’‘花’梓,动不得!”
“为何动不得?”思茗很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可他重又闭上眸子。
“你质问我?”白‘玉’曦冷冷盯着她,高高在上,似不可侵犯的王。
“不敢。”思茗垂下头去,退后三步,她打小跟着他,自是知道他的脾气,一眼便瞧出,他是动了怒了。
思茗捏了捏拳头,他极少动怒,这次却是因着‘玉’‘花’梓。
暗夜茫茫,杀机重重!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猛兽恶鬼,而是人心险恶!
……
几日前的夜里,兰村静谧。凝馨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云笙守在‘门’口。
夜‘色’寥寥,窗外一片杂草丛生。
她拾起桌上的针线簸箕,心中痛的一阵‘抽’搐。
恍然间就似乎瞧见婆婆盘‘腿’坐在‘床’上。笑的眯了眼:“你俩来来来,这俩缎子,哪个好看?婆婆给你俩一人做双小‘花’鞋。”
她知道婆婆的坟在哪,婆婆老早就选好了地儿,说将来归天了就葬在房后儿的小山上,抬眼就能望见自家姑娘。
凝馨扔下手中簸箕,瞧了眼外屋桌上的牌位,匆匆朝后山跑去。
南宫云笙一路追过去见她险些跌倒,云笙一把将她扶住,凝馨回眸。满面泪水,映着月‘色’浅浅,支离破碎。
云笙忽然觉得心里十分难过,知道父王再也回不来时,他也是这副模样。
只是后来。他再不愿落泪,一直安安静静地望着,望着晏国一步步强大,望着哥哥一步步走向王位,望着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从此就打定了主意,远离那冰冷的王宫。
可他是南宫傲的弟弟,如何逃得掉?
云笙默默跟着凝馨。一语不发,她若摔了,他便扶她起来。
凝馨一路跌跌撞撞跑到‘玉’婆婆坟前,一直哭到翌日清晨。
悔恨,像一把利刃,直刺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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