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闯只觉得眼前一亮,就见那盾牌阵从中间缺了一块,一名盾牌兵倒在血泊之中,手中还紧握着盾牌,一只巨大的弩箭已经连盾带人一起穿透了。从那个缺口中,羽箭和投掷的短枪像泻了闸的水一样急涌了进来,几个人躲闪不及,被射倒了。
高闯一步跃了过去,脚下的血水差点滑了他一跤。他在*中踩在湿滑的甲板上也不曾摇晃过,可是脚下踩着弟兄的血,他不由得打颤。
一咬牙,他拔下了那只弩箭,感觉这不知名兄弟的温热血液溅到了他的脸上,烧得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他不管不顾的一手握紧盾牌,一手抄起一块残破的厚木板堵在盾牌的洞上,合身扑到了缺口处,感觉从盾牌上传来的阵阵抖动,扑扑的闷响不止,似乎那密集的箭就要穿透盾牌、刺入他的肉里。
“再来!”他大喝一声,声音在瞬间竟然盖过了嘈杂的声响,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
忽拉一下,还活着的士兵重新排成一行,还有人抬出了本方的强弩,随着锣声的指挥,高闯协同身边的士兵闪开一条通路,明军的弩箭也飞向了敌方。
海盗们毕竟没有系统的指挥,全凭一股悍勇之气,他们使用强弩的时机早了,所以虽然伤害了盾牌和士兵,但效果不大。他们不明白,强弩的作用并非只是远距离的攻击,还可以给对方以近距离的沉重打击,弩的箭很难装好,往往一战中只能使用一、两回,所以必须要用在最适当的时机和地方。
相比之下,明军可就沉着多了,在两军的一箭之距剩下半箭的时候下手,疾飞出去的强力弩箭生生穿透了两个前后站在一起的海盗,还撞断了一根桅杆。第二去弩箭更是把一只贼船的船头穿了一个大洞,海水大量灌入贼船,眼看就要沉没了!
先锋船爆发出一阵欢呼,高闯这也才发现锣鼓声的区别。原来除了开战前的那声锣响外,锣声是本船自己的命令,而主船上发出的命令会用鼓声来传达,士兵们只要分辨锣声即可,只有本船的指挥才会听鼓声来选择自己所在船只的战术。
又一声慢锣响毕,从船舱中跳出两个小兵,每人手里提着一个大木桶。他们冒着枪林弹雨在甲板上四处跑,让每个士兵都从桶中拿出两块湿淋淋的布来,一块是方巾,一块是像纱布一样的透明布条。
一见到这举动,高闯知道他们就要与敌船短兵相接了。由于对方可能会使用火器和毒烟,处在下风口的明军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因此必须做好防范措施。那方巾和纱布是用解毒草药的药汁浸过的,方巾蒙在口鼻上,透明的纱布蒙在眼睛上,不会妨碍士兵看东西。
箭,又放了几轮,随着锣声的指挥,高闯放下了盾牌,从堆放武器的地方抱起一捆投掷用短枪,对着已经近在咫尺的贼船掷了过去。短枪在他手里带起嗖嗖的风声,带着不顾一切的气势飞向了敌船,在一片混乱中,他的镇定、他的力量都使手中的武器发挥了最大的作用,连声的惨叫声中,敌人纷纷倒下。
绑!
锣声短而坚定,意味着与敌船即将交错船身。高闯迅速抓起一条前端极其尖锐的铁质长枪,冲到了船侧舷,就见眼前黑影一闪,敌船借着风浪的势头疾冲了过来,双方船只的船帮之间相距不过两尺,险险的差点撞上。
一瞬间,双方船上的人同时出手,短枪、碎石、柴火乱投,火器、zha药、鸟铳齐发,爆炸声、喊杀声、哭叫声、咒骂声、肉体被武器刺中后的痛呼声混杂在一起,声震海面,山海同憾。炸飞的船只残片,打空的弹药落入水中,纷乱如一场急雨。
高闯稳稳的站着,在这生死的关头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周围所有的纷乱都已经不在他的眼里,声音也不能进入他的耳里,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一下一下稳定的跳动着,证明他还活着,还可以杀敌!眼前敌船上的景象和那些凶悍的海匪在他眼里像一部慢放的黑白无声影片,清晰无比。
一低头,闪过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