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琵好像将这归功于普世山那趟旅程。
那趟旅程真的起了作用,就不会有我这次的梦境了。我没有任琵这种乐观。
所以,看到任琵和妻子去小学接了女儿,一家人坐在车上回家的时候,我心情沉重。
我坐在后座,小姑娘就在我旁边,唱着歌,心情愉悦。
任琵的妻子跟着哼了两句。
前方十字路口碰到了红灯,车子停下来。
小姑娘的腿一下下摆动,应和着歌声的节拍。她的腿很长,在车内有点儿舒展不开。本来,她是有所克制的,可突然一抬腿,踢到驾驶座的椅背上。
任琵没有当一回事。
咚、咚……
小姑娘又踢了两下。
“嗳嗳嗳……”任琵喊了两声,看向了后视镜。
我盯着那个小姑娘看。
她面无表情地踢着椅子,嘴巴已经闭起来。可是,她雀跃的歌声还在车内回荡。
任琵看向了后视镜,慢了一拍才发现了问题,顿时闭嘴,身体都坐直了。
“……啦啦啦……”小姑娘已经将一首歌唱到了最后,只剩下了“啦啦啦”的音调。
任琵的妻子也在应和,没有张开嘴巴,只从喉咙中发出闷闷的声音。
任琵的额头上冒出来汗珠。
“咚咚”的声响,和歌曲声混合在了一起。前者的声音好似心跳,后者则带着一种格格不入的旁观者味道。两种声音并未融合在一起,反倒是让人的心跳呼吸都跟着乱了节拍。
滴滴——
后车按喇叭提醒。
红灯跳了绿灯,任琵仓皇地发动汽车。那完全是无意识的举动。
可他将车子发动后,歌声就停止了。小姑娘也停止了动作。
车内安静下来。
这种安静一直维持到了他们回家。任琵接下来一路都没碰到红灯。车子开到家门口,母女二人木着脸下车,先回了家。任琵则是在车内目送她们背影离开,才哆嗦着,开车到了停车库。
他从车库出来,就打电话给了王小帅。
“又来了……那个东西又来了……它又盯上她们了……怎么办?要再去一次普世山吗?”任琵焦急问道。
王小帅在电话那头没吱声。
“你上次说,你在我身上没再看到东西了?没看到我死了?那应该是结束了吧?应该是赶走了那个东西吧!”任琵催促道。
“可能,就是你说的,那东西又来了……”王小帅声音低沉。
任琵捂住脸。
“要不然,就再去一次普世山吧。你这样……”王小帅欲言又止,“我也没什么办法。我只是能看到人的死亡而已。”
任琵没再说话。
他匆匆挂了电话,回到家。
开门的时候,他还有迟疑。可是,开门之后,听到了室内温馨的对话声,他就松了口气。
他的妻女已经恢复正常。两人好像有间歇性的精神病似的,时不时地发疯一次。
任琵脸色难看,等到晚上,才斟酌着和妻子说了下午发生的事情。
他的妻子脸色发白,“又来了?”
“嗯……”
“我,我知道了……那我们,还是去普世山看看吧……”她勉强说道。
这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夫妻二人平躺在床上,谁都没睡着,谁也都没说话。
我的视野骤然一黑,被任琵牵引到了另一个世界。
那是个梦境,一个幻境,却非常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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