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处收拾行李,等第二天一早便乘坐马车出城,赶回道安府去。
今天雪大了些,彤云密布,恐怕往后几天都会大雪,气候端是有些恶劣。
当然,若是对于一些公子哥儿,围炉煮酒,听乐赏雪的,所见之物,却皆是美景。
坐在车上,黄超之想着事情,主要思考回到家后所要面对的局面:送给叶君生一座宅子,他不悔。就算撇开彼此的情谊,放长些看,黄超之都坚信叶君生非池中物,定然有一飞冲天的时机。
正所谓锦上添huā,何如雪中送炭?
若等到叶君生金榜题名时,再做人情,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那时候,想要讨好叶君生的富绅还会少吗?莫说五十五贯,就连百贯千贯的宅子,都会有人送。
功名着身,繁huā似锦,真不是说说而已。不论状元,只需入得一甲进士名目,放榜之际,京城中都会有许多富豪来抢女婿,不惜送上百千贯嫁妆,此为惯例。
这些事情说起来有点功利,但正是活生生的现实。老话说“君子之交淡如水”但也需提防淡着淡着,就“huā自飘零水自流”了。
一路驱赶,下午时分便回到家中,但还没有进门口,就听到一阵噪杂的争吵声,迈入门去,正见到叔伯们在与父亲争论不休。
“二哥,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超儿的做法不对,反正我不放心将生意交给他来做。”
“就是就是,咱们黄家家底比不上别人,百十贯视之如粪土,经不起折腾。”
“依我看,超儿是不是读书读歪了,那叶君生又不是中举,就算中举也不用送这么大的人情。如此大手笔,别人还以为咱们黄家的钱都像流失,滚滚自来呢。”
又有一把阴阳怪气的腔调。
其实那五十五贯,并没有拿家族里的钱,而是黄超之自己的积蓄家当。这些叔伯们不外乎要寻个破绽,借题发飙而已。
“咦,超儿回来了。”
众人发现了他。
黄超之整理情绪,恭敬向各位长辈施礼。
“超儿你回来得正好,就向各位叔伯解释一下你的想法吧。”
黄父显得有些憔悴,他执掌黄家多年,一直想培养儿子继任,好不容易黄超之争气,考取到秀才功名,声势大振,不料他居然出了一记昏招,被叔伯们抓住把柄,前来“逼宫”。
在天华朝,做人情非常普遍,但都是有一定的章程。比如说偶尔会接济资助一些贫寒书生,同窗中互相送点礼物诸如此类。可哪里有像黄超之这般,直接送一座价值不菲的大宅子的?
明显超出了大家所能接受的底线。
要知道现在,叶君生也不过是一名秀才而已,诗魁那些,做不得真,与功名没有必然的联系。
被一双双眼睛盯在身上,黄超之不慌不忙,道:“首先孩儿想说的,便是这笔钱,是自家积蓄;其次,我始终认定,有朝一日,那一幅字的价值会远远超过五十五贯。”
他的声音很平静,想来这一番话已准备多时;而言下之意,自是不会说那幅字能卖五十五贯钱,而是指他日等叶君生高中后,所能获得的情义回报要远远超过这个价码。
不出意料,这话顿时引来一片讨伐:“超儿,你说得轻巧,本来咱黄家要在冀州置产的,你倒好,直接置产了然后送人。”
“不错,就算是你自己的钱,但同样有影响,让同行如何看待我们黄家?”
“哼哼,四个字能卖五十五贯,还真当这叶君生是书圣么!”
天华朝有大家被尊称为“书圣”一字千金,当真是这一行业最为顶尖的人物。据说等闲时候,都有数以百计的人等候在书圣府邸周围,看有没有垃圾废纸扔出来,捡到一张半张的,如果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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