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滴在洒满了白色面粉的大理石台面上。
“该死!”乔子砚疾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不停地用水冲干净,满屋子翻箱倒柜地找纱布替她止血。
看着她苍白却仿佛不知道疼痛的表情,乔子砚心烦气躁道,“程曦,你究竟要做什么?!自杀吗?自杀不必那么麻烦,你那么怕水,往游泳池里一跳就够了。”
谁知程曦却慢慢抬起头,双眸迷离没有焦点,声音却透着几许委屈和娇软,道,“默笙,你不要凶我。我不疼。”
乔子砚满腔怒火瞬间被浇熄,只剩下满满的伤。
第二天,乔子砚带着她去看心理医生。
“她得了梦游症。应该是内心曾经受到过极严重的创伤,又或许是因为心中太过想念某个人或是某段美好的过去,但知道生活中无法实现,所以她才会把这种愿望转移至自己的睡梦中。”
乔子砚带程曦回去的时候,程曦很平静。她似乎不知道自己病了,又或者她并不在乎自己病了。
她手上的那道刀伤包了厚厚一层纱布,衬着她瘦细的手腕,看在乔子砚眼里,格外触目惊心。
可程曦是无心的。她不知道那时自己的心魔已经在她身体里无法控制,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在睡梦中用水果刀一把割开了自己的动脉。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每天晚上究竟做了什么梦又做了些什么事。
她只知道自己一遍遍在心里唤着乔默笙,可黑暗幽深的那一头永远沉寂静默,从无应答。
自那以后,乔子砚一夜夜无法成眠。知道这女孩嗜甜,家里的冰箱中总会塞满各种新鲜的甜品和雪糕。漫漫长夜,乔子砚就这样静静地守着她。
梦游时的程曦,像个惹人怜爱的扯线娃娃。她会开着冰箱,蹲在旁边一口口地吃着布丁。直到乔子砚再也看不下去从她手中夺走那些冰凉伤胃的甜腻食物。
她还会走到洗手间将浴缸里的水放的满满地,然后对乔子砚柔声道,“水放好了,你可以先洗澡再工作。”
乔子砚知道,这一刻的程曦,以为自己见到了乔默笙。
这一日午后,乔子砚洗了澡下楼的时候,看到程曦正开着电视看新闻,“埃米在城市芭蕾舞团服役多年,日前他已正式发声明表示会与旧东家解除合作,自己开办新的舞蹈团。埃米爱德华有将近十五年的从业经历……”
他走到沙发的另外一头坐下。程曦倒了一杯水递过去,放在他面前。
乔子砚这一刻的心绪复杂难以启齿。他盯着那透明的玻璃杯良久,才轻轻开口,“看清楚我是谁吗?”
程曦转头看向他,答,“乔子砚。”她心中明白,她一定又在某个梦游的晚上将眼前的男人当成了乔默笙。
乔子砚眸光转向电视屏幕,“你可以继续去跳舞。”
程曦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乔子砚却已经起身离开。他当然知道,程曦得梦游症,除了是因为乔默笙之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白天无事可做,心无寄托。
不再继续圈禁她,因为他不敢想象如果再这样一日日下去,她会把自己磨折成什么模样。
终于可以上网。打开邮箱,里面赫然有乔治布鲁斯的秘书通知她正式入职的邮件,她即刻回复,表示自己可以随时入职。
她又给乔默笙写邮件,键盘敲敲打打间,她一时竟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窗外有一缕白月光静静洒进来,程曦心间一动,在邮件里这样写到:“自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同一时空,不同地点。
8月末9月初的运河五号里,乔默笙与林浩约了见面。他来得早,一个人坐在玻璃房里,开了一瓶克鲁格,慢慢地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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