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沥沥,屋子里却很温暖。
谢思思终于看到他手中翻着的那本书:米兰昆德拉的《生活在别处》。
咦,原来他也不全是个书呆子。
越心动,越踟蹰。
谢思思缓缓垂下眸,对面的那个男人越美好,她便越觉得自己污浊难堪。
她想起那本书中的一段话,轻轻吟哦出声,“我也同样清楚,一旦越过那条界线,我就不再是我了,我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不知什么样的人。这种可怕的变化使我胆战心惊,所以我一直在强烈的失落感中拼命寻求爱情……”
乔慕笙终于慢慢放下手中的书,凝着她,“你已经越过了那条线,情感与理智之间,你一早已经选择。”
“慕笙。”谢思思走到他面前跪下身,将一张脸埋在他双腿之间。
乔慕笙伸出手,放在她面前一比,这才发现谢思思这样瘦小,她的一张脸竟不比自己的手掌大出多少。一直佯装冷漠的心一下子就化了。
他极轻地叹了口气,“我有勇气去研究那浩渺无边的宇宙,却没有足够的勇气去探究你如此瘦小身体里的一颗心。”
乔慕笙是内心极少有**的人,他的世界从来很纯粹;而谢思思则截然相反,她瘦弱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吃人的**之魔。谢思思不仅渴望与爱人之间相濡以沫,亦同样渴望被众人簇拥的成就和名利。
她离不开乔慕笙的爱,也离不开乔御成的钱。
到后来,妥协的终究还是乔御成。他曾对乔慕笙这样说,“我这一生,荣辱惊变皆已一一尝过,惟独对你,我只有不断妥协的份。”
而乔慕笙为了顾全父亲的颜面,到死都只是与谢思思相守相爱,两人从未有过一纸婚书。
那一年,乔慕笙带着已经四岁大的乔默笙陪谢思思参加一年一度的时装周。谁知,他们在人潮川流不息的巴黎卢浮宫门口遭遇到极严重的枪劫。乔慕笙为了保护谢思思母子,身中数枪,送到医院时已经不治。
当天夜里,乔御成急飞巴黎。乔御成从不打女人,但那一晚,在医院走廊中,他亲自动的手,生生打落了谢思思的三颗牙。
“我一早警告过你,不要去招惹他!”
“你这样的女人,根本是依附在慕笙身上极致恶心的蛆虫,你一点点吞噬他的生命,他曾经是多么美好平静的孩子!我早警告过你,只要不是慕笙,你可以找任何人。”
乔御成彼时已经是五十好几的人,中年痛失最疼爱的一个儿子,一颗心都在滴血。若不是看在谢思思为乔慕笙育有一个儿子,他必定会令谢思思为乔慕笙陪葬。
乔慕笙死了,谢思思在心里为他筑起了一道坟。那座坟上,草木常青,四季天晴,蝴蝶漫天。
可无论那座坟多么美好,从此以后,乔慕笙终究都只能是常驻于她心中的一抹亡魂。
乔御成说的对,她这样被俗世欲壑污染的污浊不堪的人,根本配不上乔慕笙。
所以,后来,她对程曦也说,“我们这样的人,只能令深爱我们的人受尽磨折。”
谢思思在刘茜和李敏儿母女的帮助下,强行为程曦注射镇静剂。她只要一挣扎反抗,就会被她们注射镇静剂。曾经有一度,程曦的两只手臂上密密麻麻布满淤青泛紫的针孔。
程曦在清醒沉沦间,直直地望着谢思思,“你这么能这么狠?你还是人吗?”
“再忍几天,过几天你就能够重获自由。”谢思思不敢去看程曦苍白面颊。所以,在程曦的记忆中,她与自己说话时,总是侧头望着窗外。
乔子砚来接她的前一天,她好不容易冲破层层阻隔,眼看着就要逃出这座人间地狱,却还是被她们拖了回去。
程曦身体里的执拗和坚持一旦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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