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暂时支走了,无需担心。”
进了门,富家的点了盏灯。识趣地退了出去,杨花对竹点了点头,浅笑道:“我去门外给你守着。”话罢,亦出了房门。
竹端起灯,进了里面的寝房,掀开床幔,见章在床上睡的正香,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岁月的痕迹,薄唇上挑,似做了什么美梦。
竹放下心来,伸出手去拍了拍章。唤道:“爹爹,爹爹。”
却见眼前的俊脸瞬间变形,口歪眼斜,竹一惊,手里的烛台差点落到了章身上,她忙把烛台放到了床头柜上,回过身,章已然认出她来,抽动着手脚,一张嘴使劲的撇着,含含糊糊,反复地念着一个字,竹凝神去听,“竹,竹……”
她抓住章的手,贴近了自己的脸,已是泪流满面,哽咽道:“爹爹,你放心,大姐已经带回来了,医生说,慢慢调养就会好起来的。”
章眼流露出了欣慰之意,他费劲地蠕动双唇,依依呀呀地说个不停,竹难辨其意,急的章满头大汗。竹抽出绣帕,轻轻为他擦起汗,却见他的眼睛努力地向下瞥着。
竹顺着章的视线望去,见他胸前挂了一个小小的锦囊,竹取下后,章明显松了一口气,安静下来,只一双眼睛一直看向竹。
竹心痛莫名,不忍再呆下去,为章盖好被,低声道:“我得走了,日后若有机会再来探望爹爹。”
章合上双眼。眼角缓缓滑出两行清泪,竹紧紧咬住下唇,强忍住泪水,端起烛台,毅然地出了寝房。
坐上马车,竹和杨花一路无言,天色微明时,回到了一品堂之,杨光灰头土脸地先他们一步回来了,竹见状,已知事情无望,叹口气道:“人都回来了吧?”
杨光黯淡的眼睛一亮,沉声道:“二十二个人,全部安然回返。”
竹点了点头,叮嘱道:“好生抚慰,打赏多少就请二哥决定了。”
话罢,实在是精疲力竭,她摇摇晃晃地向自己的寝房行去,在房静坐片刻,想到章昔日里丰神俊朗,而今却成了这副模样,便是一阵心酸。
她摊开手掌,对着手心里的锦囊凝视半晌,终是猜不到章的心思,轻叹一口气,竹缓缓打开锦囊,见里面是个信笺,拿出来展开:
“……吾怜吾儿,不忍见其饱受折磨,欲以商路制衡天下,北行至鞑靼,南至大理,间贯以大宁北楚……
……商队组建,不日即可出发,若富可敌国不能让吾儿得偿心愿,吾愿一搏,直至富可敌天下……
若吾生遭不幸,则无论吾家几女看到此信,必须放弃此计划,收缩商铺,韬光养晦,姐妹友爱,吾只求吾女一世安稳。”
竹颤抖着手,昔日章所为,一幕幕地在她脑海里回放,第一眼惊艳的美男,装着可怜的爹爹,为了绝食的女儿不惜舍弃生命的爹爹,而今卧倒塌上,口眼歪斜的模样……
一时之间,伤心欲绝,她撕心裂肺地喊了句:“爹爹!”,哭倒床头,泣不成声。
又一个丫鬟提着食盒,战战兢兢地进了孙慕白的书房,孙夫人忧心忡忡地候在门外。片刻后,砰砰,咣当,咔嚓,丫鬟提着空空如也的食盒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
孙夫人大恨,对着身边的孙老爷劈头盖脸一阵骂:“你个老不死的,逼走了我乖乖的亲儿媳,又想活活饿死我乖儿,是不是想把家业都留给你那庶出的小混蛋?!”
一边说着,一边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孙老爷躲闪不及,脸上被划出十条血痕。他心亦是憋了一肚火,晓梅在的时候,这个儿媳一向乖巧,静静的没有甚么存在感,她回了娘家后,府里没几日就被十二个大小老婆搅得永无宁时。
他见孙夫人得理不饶人,越发泼辣,正要逃之夭夭暂避风头,书房门砰的一声被踹开,孙慕白胡拉碴地站在门口,对孙老爷的惨状恍若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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