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毕克定身上。他是委托人,也是决策者。
毕克定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沥沥的夜雨。曼谷的潮湿闷热似乎浸透了墙壁,连安全屋内的空气都带着一股粘稠感。卷轴在意识中静静悬浮,没有新的任务提示,也没有预警。这次行动,似乎完全取决于他自己的判断。
他想起七号留下的警告,想起“织网者”的失联,想起沈先生提到林家时的讳莫如深,也想起自己继承这庞大财富和随之而来麻烦时,内心深处那一点不甘于被动接受、想要掌控自身命运的执念。
“任务目标,分层次。”他转过身,声音清晰,“第一优先级:现场观察,确认老鬼提供的情报真实性。用一切可能的手段(拍照、录像、信号截取)获取直观证据,重点确认是否有非自愿人员被运输,以及运输终点的大致方向。第二优先级:如果条件允许,且确认存在不法行为,尝试获取更多实质性证据(样本、文件、电子设备),但绝不冒不必要的风险,尤其避免与对方武装力量正面冲突。第三优先级:自身安全。在任何情况下,保全自身和团队成员是第一要务。这不是军事行动,我们是去‘看’,不是去‘打’。”
他顿了顿,看向船长:“我们需要什么额外装备?”
船长思考片刻:“基于山区丛林环境,需要全套野外生存和潜伏装备,包括伪装网、热成像仪(夜间观测)、长距离监听设备、高分辨率微型摄像器材。如果需要近距离侦察或潜行,还需要应对可能的地雷、陷阱和巡逻犬的装备。另外,考虑到可能的交火,自卫武器需要升级,至少配备穿透力更强的弹药和爆炸物应对工具。”
“能搞到吗?在曼谷,两天内?”毕克定问。
船长和键盘交换了一个眼神。船长点头:“可以,通过一些‘本地渠道’。但价格会很高,而且不留记录。”
“钱不是问题。需要多少,我现在授权。”毕克定毫不犹豫。
“明白。我和键盘去办。”船长起身,开始快速列出清单。
接下来的两天,安全屋变成了紧张的备战中心。船长和键盘通过隐秘渠道,陆续将所需的特殊装备运回。鹰眼和镜片反复研究卫星地图和有限的地形资料,规划潜入和撤离路线,以及多个备用狙击/观察点位。铁砧和白鸽检查、测试每一件装备,从枪支到急救包,确保万无一失。毕克定则通过卷轴,持续收集关于巴太山区、金三角局势以及可能涉及的国际医药伦理争议等背景信息,试图在脑海中构建更完整的图景。
情报依然有限,那片笼罩在群山和雨林中的区域,如同一个沉默的黑色漩涡,吞噬着所有试图探寻的目光。
出发前的夜晚,毕克定独自在房间里,最后一次尝试主动沟通卷轴。他将意识沉入深处,集中在那团混沌能量上。这一次,他不再试图强行引导或使用它,而是如同观察一个陌生的生命体,感受它的脉动、它的“情绪”。
能量很安静,很内敛,但在他高度专注的感知下,似乎能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倾向性”——它似乎对某些特定的“频率”或“状态”有着本能的亲近或排斥。比如,当毕克定回想起老鬼提到“吃人的东西”时那种深沉的恐惧和厌恶时,能量会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躁动”;而当毕克定回想起笑媚娟冷静分析问题的样子,或者“开源视野”那群黑客纯粹追求技术挑战的热情时,能量似乎又会趋于“平和”。
这发现很模糊,无法量化,更像是一种直觉。但毕克定觉得,或许这股源自神祇的混沌力量,其本质并非纯粹的破坏,而是对某种宇宙底层“秩序”或“混乱”倾向的反映?它亲近纯粹的情感(无论正面负面),排斥虚伪与扭曲?
来不及深究。他将一丝能量尝试性地引导至双眼。视野瞬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并非像夜视仪或热成像那样改变景物,而是仿佛能“看”到空气中极其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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