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视角,她“看”到了韩捕头身后,那属于他本人的、在现实光线投射下形成的、模糊的镜像倒影!而在那镜像倒影的能量核心处,并非寻常人镜像那般混沌无序的光影交织,而是清晰地、如同烙印般,显现着一个徽记——那是一只线条极其凌厉、仿佛由最纯粹的光与影交织构成的、展翅欲飞的白鹤!鹤喙如剑,锐利无匹,鹤目冰冷,不带丝毫情感,透着一股绝对的秩序与裁决之意!
镜像猎人组织的徽记!
这韩捕头,竟然是镜像猎人组织的人!或者说,他与猎人组织有着极深的、不为人知的关联!官府的调查,背后竟然清晰地站立着镜像猎人的影子!
这个石破天惊的发现让周绾君遍体生寒,如坠冰窟。官府的介入,绝非偶然的例行公事,这潭看似浑浊的池水,其深处隐藏的漩涡,比她想象的还要深邃、还要复杂可怕!猎人组织的手,竟然已经如此深入地伸进了朝廷的执法机构?他们是在借官府之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行调查、乃至清除镜像异常之实?那么,他们此次前来,真正的目标,究竟是刘把头脑后的势力,还是……已然将目光投向了这座深宅,投向了那位看似与世无争的大夫人?
韩捕头的盘问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问题如同剥茧抽丝,尖锐而老辣,每每触及关键之处,却又在对方即将招架不住时巧妙滑开。但王老爷和大夫人皆是久经风浪、在名利场与生死线上挣扎过的人物,城府极深,应对得滴水不漏,始终未让对方抓住任何实质性的、可以借题发挥的把柄。最终,韩捕头似乎也意识到,在对方早有准备、且背景深厚的情况下,难以在明面上取得决定性的突破。他缓缓站起身,动作干脆利落,抱拳道,语气依旧听不出什么情绪:“今日叨扰多时,谢过王老爷、王夫人配合。若日后想起什么与刘把头,或与旧日那桩周姓管事暴毙案相关的、未被注意的细节,烦请王老爷随时告知衙门,或许对厘清案情有所助益。”
王老爷也随之起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生意人不愿多惹官司、盼着尽快送走瘟神的客气笑容,连连拱手:“一定,一定,韩捕头公务繁忙,王某就不多留了。慢走,慢走。”
大夫人也微微颔首,姿态优雅从容,无可挑剔。
一行人不再多言,转身向厅外走去。周绾君躲在厚重的屏风之后,屏住呼吸,仿佛连心跳都刻意放缓了,目光却如同最忠诚的影子,紧紧跟随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尤其是那位韩捕头。
就在韩捕头与王老爷擦肩而过,即将迈出那高高的、象征着内外之别的正厅门槛的瞬间,韩捕头的脚步,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短暂得几乎让人以为是光影的错觉。他的嘴唇,在那一刹那,似乎极其轻微地嚅动了一下,一句压得极低、低到几乎如同呼吸般微弱、却又带着某种奇特穿透力的话语,精准地、不容错辨地送入了近在咫尺的王老爷耳中,除了王老爷,恐怕连紧随其后的官差都未必能听清:
“…‘瓷鹤’已归…早做决断。”
话音未落,仿佛只是一次无意的停顿,他已重新迈开步伐,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气氛压抑的正厅,玄色斗篷的下摆划过一个利落的弧度,带着手下官差,身影很快消失在照壁之后,只留下一片空寂与尚未散尽的肃杀之气。
而独自站在原地、正准备做出最后送客姿态的王老爷,在听到那句如同惊雷般在耳边炸响的低语的刹那,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无形的、来自九幽的闪电狠狠劈中!他脸上那强装镇定的、公式化的笑容瞬间凝固、僵硬,随即如同摔碎的瓷器般,寸寸碎裂、剥落!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从他脸上褪去,转眼间变得惨白如纸,没有一丝人色,甚至连那保养得宜的嘴唇,都控制不住地微微哆嗦起来,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如同见到鬼魅般的惊骇,与一种……仿佛被逼到了悬崖边缘、退无可退的、最深沉的恐惧与绝望!
“瓷鹤”已归?!
早做决断?!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