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绾君心中疑云密布,却不得不维持表面的平静。
一整日,她都在暗中观察刘府的动静。刘把头如常处理庶务,接见访客,训斥仆役,神色间并无半分异样。那个白瞳黑袍人,更是踪迹全无,仿佛人间蒸发。
一切,都平静得太过异常,异常得令人心底发寒。
是夜子时,月华如水,倾泻在寂静的刘府后花园。
周绾君如约来到荷花池边。池面如镜,倒映着天上疏星冷月,泛着清冷的光辉。老花匠早已等候在那里,背对着她,负手而立,望着那池幽深之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来了。”他未曾回头,声音平静无波。
“你究竟是谁?昨夜为何出手相救?”周绾君开门见山,目光如炬。
老花匠缓缓转身,月光下,他那双眸子清澈得不似暮年之人:“和你一般,是个…不愿就此屈服之人。”
他蹲下身,苍老的手指轻轻划过平滑如镜的水面,指尖带起细微的涟漪:“看。”
周绾君依言低头望去,只见池水中浮现出的,并非他们二人的倒影,而是一处陌生庭院的景象!院中,数名身着同样黑袍的人正在低声交谈,其中一人,赫然便是昨夜那个白瞳黑袍人!
“这是…!”周绾君掩口,难掩震惊。
“水镜之术,你应不陌生。”老花匠语气平淡,“他们,是‘净影宗’的猎手,专司清除我等这般‘异类’。”
“我等?”
老花匠抬眼看向她,眸中一丝银光流转,转瞬即逝:“便是如你我这般,能自由穿行于现实与镜像夹缝之中的人。”
周绾君下意识后退半步,全身戒备。
老花匠见状,脸上掠过一丝苦涩的笑意:“不必如此戒备。若我存心害你,昨夜便不会出手。我潜伏于此三载,便是为了查明净影宗的图谋。他们通过这些特殊货箱,在各方要地布下‘锚点’,意图将影宅彻底自现实割裂,从而完全掌控两界通道。”
周绾君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们…为何要如此?”
“权柄。绝对的权柄。”老花匠站起身,声音低沉而肃穆,“谁能掌控通道,谁便能执掌两个世界。而今…他们距成功,仅有一步之遥。”
就在此时,周绾君怀中的那面小铜镜骤然变得滚烫!周影急切的声音直接穿透物质界限,在她脑海中炸响:“快走!此乃陷阱!”
周绾君猛地抬头,只见老花匠的脸上,那抹苦涩笑意已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表情。
“可惜啊…你还是…太过轻信于人了。”老花匠,不,或许该称他为“园丁”,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只通体乌黑、刻满符文的铃铛。
铃声清脆,却带着夺人心魄的诡异力量,骤然响起!
周绾君只觉天旋地转,四周景物急速扭曲、变形,意识如同坠入无边漩涡。在彻底失去感知的前一瞬,她透过渐渐模糊的视线,看见池水倒影中,周影正与数道黑影奋力搏杀,而那些黑影的手中,皆闪烁着熟悉的、冰冷而残酷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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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绾君自一片混沌的黑暗中挣扎着苏醒。
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全然陌生的昏暗石室,四肢被一种由光影交织而成的锁链牢牢束缚,那锁链无形无质,却坚韧无比,越是挣扎,束缚越紧。
石室无窗无门,唯有四面光秃秃的墙壁。正对着她的那面墙上,悬挂着一面巨大的、边缘雕刻着奇异兽纹的青铜古镜。镜中映出的,并非石室景象,而是影宅的一角——周影被类似的光链禁锢在一根残破的石柱上,衣衫破损,身上多处伤痕,显然经历过一场恶战。
“周影!”周绾君心如刀绞,嘶声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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