腔调问道。
“请随意,女士。”
“是什么让你选择找上我来为嘉莉开脱罪名呢?”记者是个讨人厌的职业,专门报道变态杀人狂的记者更是不被喜欢,在这点上弗莱迪很有自知之明。她还知道,汉尼拔·莱克特医生非常戒备自己,而现在他却为了一个死去也不会有人哀悼的嫌疑犯请求她的帮助——是的,帮助。他这通电话听起来像是交易,可如果仅仅只是为了保护嘉莉·怀特不受刺激的话,他大可以请FBI找个借口把自己再次逮捕起来,完全不用提出什么条件。
弗莱迪·朗兹并不期待医生会回答这个问题,但没想到的是电话那头的男人沉吟片刻后,竟然开口了。
“……嘉莉·怀特是个很单纯的姑娘。”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弗莱迪在莱克特医生总是平静,甚至有些冷漠的语气里听出了不易察觉的温情与怜悯,“她灵魂饱受自责与愧疚的折磨,一个无辜之人不应该承受这样的偏见与误解。她现在一无所有,而我是她的心理医生。”
“单纯的灵魂理应得到保护,朗兹女士。”
.
她很漂亮,金发碧眼,举止高傲,几乎是嘉莉见过的最好看的姑娘。
在学校里这样的女孩子总是很受男生女生的欢迎,他们有自己的圈子,一个嘉莉完全无法接近的世界。老实说嘉莉是有点怕她的,因为她总是那个圈子里最引人注目最讨人喜欢的那个。嘉莉一直以为这样的她会讨厌自己,就像是她的玩伴那样,哪怕只是擦肩路过也要对着自己流露出厌恶与轻蔑的神情。
但是她没有。
当母亲的身体逐渐地在自己怀中变得僵硬时,当嘉莉准备与母亲一同殉葬在禁锢了她十八年的房子中时,她伸出了手。
苏·斯涅尔一把抓住了嘉莉的手,她清秀的面庞上流露出了焦急与担忧的色彩。
“不是你的错。”苏是这么说的,“这不是你的错。”
那一刻嘉莉差点就要相信她了。
在审讯室的门被推开时,嘉莉将自己的思绪从回忆中扯回现实。苏·斯涅尔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桌子面前,触及到嘉莉的眼神时她勾起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嗨,嘉莉。”
嘉莉的视野为一下子涌上来泪水所模糊。
说不尽的酸楚与悲哀从全身的角落里迅速的集聚在心头,嘉莉深深地吸了口气,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将那股强烈的情绪按了下去。她很想给苏一个拥抱,但护工尽职尽责地将她绑在了轮椅上,所以嘉莉能做的只有学着苏的模样,勉强扯起一个笑容:“嗨,苏。”
她坐了下来。一时间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审讯室内陷入了略带着尴尬的安静氛围中。
嘉莉有些犹豫地抬起眼,她悄悄地打量了苏一番。苏的脸色有些疲惫,但总体还算健康。她坐在嘉莉对面后把双臂搁在了桌子上,纤细的手指相互缠绕着,看上去像是比自己还紧张,这让嘉莉稍稍地松了口气。
“那么……”嘉莉轻声开口,而苏的反应就像是鱼缸里受惊的鱼似的抖了抖,这让嘉莉又心惊胆颤地闭上了嘴。
似乎是意识到这样不行,苏叹了口气:“怎么?”
“你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吗。”
恶心。
控制不住的厌恶感、面对女记者时相同的躁动在她的心中翻涌升腾,她咬紧牙关,被捆在轮椅上的手死死地掐紧了皮肉里,在痛觉传来时熟悉地,如同触电般的快|感窜过她的头顶,她打了个寒战,紧接着莱克特医生宛若大提琴般低沉优雅的声线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将它们交付于我。”
他捏着嘉莉的下巴,呼吸声均匀地打在她的脸颊上,温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嘴唇。他的声音很平静,可是嘉莉觉得他有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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