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体,在以集体意志重构现实规则的第一次尝试。
它们正在用语言,“书写”一套全新的物理法则。
它们的第一份草案,就是这座城市。
她抓起手机,试图联系她认识的、政府应急部门的那个灰色联络人。
电话拨出,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拨号音,而是那融合了千万条声线的广播语音。
她挂断,尝试报警,结果相同。
她转而发送短信,键盘可以输入,但当她按下发送键的瞬间,屏幕上的文字立刻被替换成了同一句话:“以下播报,来自未送达的遗言——第一条:……”
所有对外通讯线路,均被广播信号强行覆盖、接管。
她被困在了这座由声音构成的孤岛上。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苏晚萤透过猫眼,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是小舟。
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夹克,神情比以往更加沉默,眼神里有一种近乎凝固的平静。
他没有捧着那本无字册子,而是提着一个老旧的帆布包。
苏晚萤打开门,没有说话。
小舟走进屋内,从帆布包里取出一台八十年代产的老式磁带录音机,机身布满划痕,显然是从某个废墟角落里挖出来的旧物。
他不发一言,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卷透明的磁带,上面用记号笔写着潦草的三个字:“试录001”。
他将磁带插入机器,按下沉重的播放键。
“咔哒”一声,磁带转动。
扬声器里传出的,不是那喧嚣的城市广播,而是苏晚萤自己的声音。
“……明天会是大晴天。”
“……我很害怕。”
一字一句,清晰可辨,正是她三天前为了测试自己是否摆脱规则时,自言自语的内容。
录音机侧面的一个简陋电子屏上,显示着这卷录音的时间戳——精确到秒,就在她说出这些话的两小时之后。
苏晚萤的目光凝固了。
小舟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她的喉咙,最后,做了一个用拉链封住嘴唇的手势。
他在用他独有的方式,无声地告诉她:你的言语虽然不再触发那道致命的闭环,但已被残响系统“备份”,并作为第一份标准样本,纳入了它们正在建立的语言数据库。
苏晚萤缓缓转身,回到工作室,取出了那柄属于沈默的乌木柄手术刀。
刀锋依旧闪着幽光。
她回到客厅,在小舟安静的注视下,用刀尖在自己的左手掌心,轻轻划开一道伤口。
血珠渗出,她将手掌按在一张洁白的A4纸上。
血液如常流动,在纸上留下鲜红的印记,没有再生成任何铭文,也没有灼热感。
高倍显微镜下,红细胞形态正常,再无晶体析出。
她似乎真的自由了。
但当她拿着这张带血的纸,缓缓靠近那台仍在播放她录音的扬声器时,异变发生了。
纸页上,那片湿润的血迹边缘,竟开始微微颤动,无数细小的血珠随着她声音的起伏而震颤,仿佛被某种看不见的低频引力牵引着,想要凝聚成形。
苏...晚...萤...
她仿佛从那震颤中,听到了自己名字的回响。
她立刻将纸页揉成一团,扔进了壁炉的火盆里。
橘红色的火焰舔舐着纸团,就在即将烧尽的瞬间,火焰的中心短暂地扭曲成了一团漆黑的影子,那影子飞快地勾勒出一行汉字,旋即消散。
“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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