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者,也是唯一的祭品。
“沈默,”苏晚萤低下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你这个混蛋……你总是这样。用最理性的方式,去做最疯狂的事。”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沈默冰凉的手指。
那双手,曾握着解剖刀,划开过无数谎言和伪装,现在却无力地垂着。
“你解剖了诡异,剖开了它的规则,然后把自己也摆上了手术台……你是不是觉得,连自己的意识崩溃,也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课题?”
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凝视的小舟突然瞪大了眼睛,他猛地抓住苏晚萤的手臂,指了指床头柜。
苏晚萤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旁边是一支护士记录用的圆珠笔。
没有任何异常。
小舟焦急地在本子上写:【光!刚才有光在凝聚!就在笔的旁边!】
苏晚萤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屏住呼吸,再次看向那支笔,同时,她握着沈默的手,继续轻声说下去,像是在进行一场绝望的招魂。
“你还记得‘哭泣公寓’的案子吗?那个利用镜面反射来构建空间的残响。当时你推断,它的核心规则是‘对称’。如果你还在,你一定能想到办法……”
她故意抛出一个未解决的谜题,一个能触动沈默思维本能的钩子。
小舟的表情变得极度专注,他死死盯着那支笔,仿佛在见证一个奇迹。
一秒。
两秒。
三秒。
那支静静躺在桌面上的圆珠笔,突然极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滚动了半圈。
咯噔。
一声比心跳还轻的声音。
苏晚萤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那不是风,ICU是全封闭环境。
那不是震动,整个房间稳如磐石。
是那支笔,自己动了。
小舟激动地在本子上疯狂书写:【是他!
他听到了!
他想回应你!
他的意识碎片,可以对现实产生微弱的……干涉!】
苏晚萤捂住嘴,泪水决堤而下。但这一次,不再是绝望的泪水。
他没死。
他也不仅仅是“不在了”。
他被困住了。
困在自己用逻辑和牺牲构筑的牢笼里,意识被碾碎成无数尘埃,但他最核心的本能——探究真相、回应逻辑的本能,依然存在。
他无法说话,无法动弹,甚至无法思考一个完整的句子。
但当一个“问题”出现时,他那被粉碎的意识,会像铁屑被磁铁吸引一样,本能地尝试去“回应”,去“解决”。
这种回应微弱到了极致,仅仅是让一支笔滚动了微不足道的一毫米。
但这,是来自深渊的回响。
是沈默在用一种全新的、匪夷所思的方式,对这个世界说:
我还在。
苏晚萤深深吸了一口气,擦干眼泪。
她的眼神重新变得清醒而坚定,像是在风暴中找到了灯塔的船长。
她明白了。
沈默虽然无法再拿起解剖刀,但他把自己变成了一件更特殊、更敏锐的“仪器”。
一个可以侦测、甚至干涉“残响”规则本身的活体探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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