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刻在了她的脑海里:“我不再是沈默了……但我还在这里。”这是一个悖论,也是一种恐惧。
接着,一切都蔓延到了全球。
黑色的丝线从与最离奇事件相关的古老建筑的阴影中蔓延出来,开始在世界各地刻下一条令人毛骨悚然的信息:“代语者已觉醒,真名永埋。”他们的任务完成了。
而他们的任务也是我们的。
他的意识沉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澄澈虚无,不再有任何词语浮现。
那扇镌刻着万千姓名的青铜巨门并未如预想中那样轰然洞开。
门缝里探出的黑色丝线像是受惊的触手,在“无名之人”这个名字出现后,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缩回,仿佛碰触到了某种滚烫的烙铁。
紧接着,虚境中死寂的地面开始震颤,一块满是斑驳刮痕的残破石碑,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缓缓从地底升起。
石碑看上去古老而残缺,表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刻痕,杂乱无章,像是被无数利爪肆意刮擦而成。
沈默走上前去,指尖掠过那些粗糙的纹路,一种冰冷而熟悉的触感让他心头一沉。
他很快辨认出来,这并非单纯的刮痕,而是一种怪诞的混合体——一部分是盲人赖以“阅读”的凸点盲文,另一部分则是华夏文明最古老的象形文字,甲骨文。
两种截然不同、横跨数千年的语言体系,在此刻被扭曲地揉捏在一起,构成了一段晦涩的铭文。
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因为他“读”懂了。
石碑上所刻的内容,竟是他昨天夜里在笔记本上写下的推理摘要——关于“残响”极有可能是通过一种独特的“语言认证”来接入现实世界的猜想。
每一个字符,每一个逻辑节点,都与他昨晚的思维轨迹分毫不差。
一股比面对死亡更深沉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沈默的心脏。
这不是虚境对过往记忆的简单重现。
记忆重现只会复刻他脑中的画面,而眼前这块石碑,却是将他的思维成果,用一种他本人都未曾掌握的、属于“契约”的语言,“翻译”并铭刻了出来。
真正的恐怖在于此:他的思想,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正被某种未知的存在代为“说出”。
与此同时,现实世界的安全屋内,苏晚萤正紧盯着面前多屏显示的脑波监测仪,脸色煞白。
仪器上,代表沈默和小舟的两条脑电波曲线,正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近乎完美的同步现象。
每当代表沈默的α波峰值出现一次剧烈波动——那通常意味着一个新想法或一个关键推论的诞生——仅仅滞后了大约0.3秒,小舟脑中的α波便会复刻出几乎完全相同的波形模式。
这0.3秒的延迟,短得可以忽略不计,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苏晚萤脑中的迷雾。
她猛然想起了沈默曾经半开玩笑般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小舟是他“思维频率的活体中继”。
当时她只当那是一个感性的比喻,用以形容他们之间超乎寻常的默契。
现在看来,那根本不是比喻。
那条通过“摆渡人”植入沈默体内的契约黑线,就像一个永不休眠的信号发射器,在他们日复一日的近距离接触中,持续不断地将沈默的思维活动以某种无法被常规仪器探测到的形式泄露出去。
而小舟,因其天生聋哑,大脑的语言中枢区域长期处于被抑制的静默状态,反而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无声缓存器”,被动地接收着这些溢出的信号。
换句话说,他们每一次看似天衣无缝的协作,每一次心有灵犀的配合,都无异于在无意识中,共同培养着一个完美的“代语者”——一个能够代替沈默,向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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