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体校准器”。
白房间里,沈默开始踱步。
他每踏出一步,脚下纯白的地板就如同被墨水浸染,渗出一滩黏稠的黑色液体,这些液体自动汇聚、蠕动,最终在他面前拼凑出一行冰冷的文字:“欢迎回家,SM01。”
沈默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这串代号与他无关。
他只是不动声色地从衣袋里掏出一小片用蜡纸包裹的东西——那是一片早已腐败的舌组织样本,上面布满了灰绿色的霉菌。
他将这片组织轻轻贴在挂钟的玻璃表面,恰好覆盖住指针停在三点十七分时留下的那道细微裂纹。
几乎是瞬间,组织上的霉菌仿佛找到了全新的培养基,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蔓延,将钟面彻底覆盖。
片刻之后,地板上的液体文字开始剧烈抖动,像是发生了代码错乱,最终艰难地重组成一句全新的话:“检测到异常代谢活动……启动清洁协议。”
沈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赌对了。
这个系统可以识别被赋予“命名”的个体,比如代号“SM01”,却无法理解“腐烂”这种无序、无目的、纯粹为了延续自身的生命行为。
这是逻辑之外的混沌。
他没有停下,而是再次抬手,用指甲划破食指指尖,将一滴鲜血精准地滴落在挂钟下方的钟摆轴心上。
血液的侵蚀加速了金属的锈蚀。
“咔……咔嚓……”
当时针在霉菌和锈迹的双重作用下终于不堪重负、卡顿着向下滑落了一格时,整个白色空间发出了不堪忍受的悲鸣,剧烈震颤起来。
四壁的白色涂层如墙皮般剥落,露出了背后令人惊骇的真相——那根本不是墙,而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镜面光滑如水,映出的却不是沈默自己的脸,而是一个瘦削的少年,正坐在一堆巨大而古老的电报局齿轮之间,神情焦急。
是小舟。
另一边,苏晚萤迅速取出另一张备用胶片,用一根尖锐的探针,将那段摩尔斯密码以物理蚀刻的方式复制了上去,随后用一层快干的绝缘漆将其彻底封存。
她环顾四周,从一个积满灰尘的档案架上抽出一本厚重的《城市管道年鉴》,用刀片划开书脊的夹层,将胶片塞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她又在书的封面上用红色记号笔潦草地写下“待销毁”三个字——这是市政部门处理过期资料的标准流程,任何一个环节的工人都不会对此产生丝毫怀疑。
她将这本伪装好的书扔进走廊尽头的资料回收箱,但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闪身躲进一个废弃的通风管道口,静静观察。
大约两个小时后,一名清洁工推着垃圾车经过,看到了回收箱里的书,他甚至没有打开看一眼,便顺手将其与其他废纸一起,扔上了通往地下焚烧炉的传送带。
看到这一幕,苏晚萤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真正有效的信息传递,从来不该由某个“人”主动送出,那太容易被追踪。
它应该像垃圾一样,被庞大而精密的系统本身,亲手分类、打包,然后处理掉。
就在焚烧炉的火焰即将吞没那本书页的瞬间,她手腕上那些残留的红色字符印记忽然极轻微地闪烁了一下,浮现出半行残缺的文字:“别……烧干净。”
镜面前,沈默缓缓伸出手,想要触碰那片冰冷的镜面。
镜中,坐在齿轮间的小舟也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同样抬起了手。
就在两人的指尖即将隔着镜面触碰的一刹那,镜中的少年却猛地摇头,双手以一种极快的、近乎痉挛的速度,比划出一连串复杂的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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