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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木屑旁边的空白处,有一行用钢笔写下的、娟秀却有力的小字:“赵明远,1983年质检实习生,因‘精神失常’离职,未入正式档案。”
赵明远。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四十年的黑暗之门。
沈默没有片刻耽搁,立刻凭借特殊顾问的身份,连夜赶往市档案馆的地下库。
他要调阅当年M8313批次楼梯所有的原始设计图纸和质检报告。
档案管理员带着他走到一个积满灰尘的角落,指着几大箱即将按规定进行销毁的废旧图纸:“应该就在这里了,很多都发霉了,你小心点。”
他在那堆散发着霉味的故纸堆里翻找了近两个小时,终于,在一份被墨水严重涂改的设计校验单的背面,发现了一行用铅笔写下的小字。
字迹因为书写者的用力而显得有些颤抖,但每一个笔画都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数据造假,木材含水率37%,承重不足标准60%——赵。”
落款只有一个姓,但沈默知道,这就是赵明远的绝笔。
他从口袋里拿出便携紫外线灯,对着那张校验单的角落照去。
在紫光下,纸张边缘几处不起眼的淡褐色斑点,瞬间呈现出磷光反应——那是微量的、早已干涸的血迹。
样本太小,时间太久,已经无法进行有效的DNA比对,但沈默还是用物证袋小心翼翼地将它封存起来。
这不仅仅是一张纸,它是一个年轻生命最后的呐喊,是足以撼动残响的“信息载体”。
与此同时,苏晚萤联系上了民俗学会里一位专门研究“冤屈未诉者”现象的老学者。
电话里,学者告诉她,民间自古便有“哑魂”之说。
指的是那些生前洞悉真相,却因种种原因无法发声、含冤而死的人。
他们的执念,比一般的亡魂要强烈百倍,因为他们的痛苦中,不仅有对加害者的愤怒,更有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深刻自责。
“我明白了。”苏晚萤挂断电话,立刻打给沈默,“赵明远的残响,可能不是在重复‘坠落’,而是在重复‘被困’。他的意识,被永远地卡在了那间锁住他的仓库里,一遍又一遍地目睹真相从指缝溜走,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不被任何人听见。”
这个推论让沈默瞬间豁然开朗。
当晚,他根据赵明远被囚禁的仓库位置,重新调整了传感器的布设,并在仓库的西墙——据徐老回忆,是赵明远曾拼命撞击过的墙——额外加装了一台高精度的脑电波模拟捕捉仪。
午夜时分,仪器有了反应。
一段极具规律性的α波震荡被清晰地记录下来,其频率特征,与现代医学中,人类在清醒状态下回忆创伤事件时大脑产生的波形高度一致。
真相已经水落石出。
沈默和苏晚萤决定,立刻重启安葬仪式,为这第四位受害者正名。
然而,新的诡异事件发生了。
当他们请来石匠,准备在之前那块无名碑的背面刻上“赵明远”之名时,石匠才刚落下第一凿,“明”字的第一笔还没刻完,凿子尖端竟应声崩裂。
换了一把新的,再次下凿,坚硬的青石碑面上,竟缓缓浮现出几缕血丝般的暗红色纹路。
石匠吓得连连后退,说什么也不敢再动。
苏晚萤深吸一口气,从包里取出朱砂,混入碑文用的墨汁中。
她走到碑前,没有再强求石匠,而是用手指蘸着朱砂墨,低声而清晰地诵读起那张校验单上的内容。
“数据造假,木材含水率37%……”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墓园里回响,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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