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愣住了。

    陆衡把摆件放回原处，走回沙发，整个人陷了进去，语气里带着一丝懒洋洋的得意。

    “我爹早就料到会有这种问题了。”

    “他说，跟人谈生意，尤其是跟这种被逼到绝路又带点贪念的人谈生意，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只要他们敢在网上发一个字，那我只好……也请全国网友看一场好戏了。”

    周叙白推了下眼镜，他早就注意到了那个位置不对劲的“装饰品”，只是没想到陆虎会把安防做到这种地步。

    这不是防贼，这是在防人性。

    韩清轻轻吐出一口气，为李大军那一家人感到悲哀。

    他们以为自己握住了“弱者”的武器，却不知道从踏进这栋别墅开始，他们的一言一行，就已经成了别人棋盘上的棋子。

    林默始终没说话，他只是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暗下去的天色。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跟钱无关。

    是关于选择。

    李大军，选错了。

    次日清晨。

    餐厅里，长桌上摆满了精致的中西式早餐。

    几人刚从楼上下来，就看到陆虎已经换上了一身舒适的练功服，坐在主位上慢悠悠地喝着茶。

    看到他们，陆虎放下茶杯。

    “都坐。”

    他等众人都落座，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昨天那个叫李大军的，在斗音上发了个视频。”

    陈麦和韩清的动作都停了一下。

    “标题很唬人，《血泪控诉！无良律师联手黑心富豪，对受害者家属进行二次欺诈！》”陆虎的语气毫无波澜，像是在复述今天的天气预报。

    “视频里，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走投无路、被资本玩弄于股掌的可怜父亲。你们几个，自然就成了吃人血馒头的恶魔。”

    陆衡拿起一片吐司，抹上黄油。“然后呢？”

    “视频我已经找人删了，几个转发的大V账号也封了七天。”陆虎看了儿子一眼，“闹不起什么水花。”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水晶虾饺放进碗里。

    “后续，你们看着办。”

    说完，他便不再提这件事，开始询问起律所筹备的细节，仿佛刚才那段插曲从未发生。

    陆衡点点头。“知道了。”

    一顿早饭，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迅速结束。

    等陆虎吃完，擦了擦嘴起身去了后院练拳，餐厅里只剩下他们四个。

    气氛瞬间松弛下来。

    陆衡三下五除二解决掉盘子里的最后一点食物，用餐巾擦了擦手。

    “行了，该我们了。陈麦，把视频发出去，我找人买热搜，今天就让这个李大金火遍全网！”

    他脸上带着兴奋的光，像是即将投入一场有趣的游戏。

    “等等。”

    林默开口了。

    所有人都看向他。

    林默放下手里的牛奶杯，看着陈麦。

    “把昨天的原视频发出去。”

    “从他们进门开始，到他们离开结束，一秒都不要剪。”

    “把时间，精确到毫秒，全程打在屏幕最上方。”

    林默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免得有人说，我们剪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