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的血腥味,那气味中夹杂着海水的咸涩和金属的锈味,每呼吸一口都像吞下碎玻璃。楼梯拐角处用粉笔画着人形轮廓,粉笔线内的地面呈暗褐色,像块被浸透的海绵,阳踩在上面时,听见鞋底发出 “吱呀“ 的声响,仿佛踩在吸饱血水的地毯上,而地面下传来微弱的心跳声,与她自己的心跳错位共鸣。墙角堆放的旧纸壳箱上,用暗红液体画着不规则的圆圈,每个圆圈中央都粘着根红头发,那些头发在空气中轻轻颤动,像极了昆虫的触须。
“老太太就死在这儿,“ 张阿姨指着墙角的阴影处,那里的墙皮呈波浪状脱落,露出底下暗红色的墙体,“手里攥着头发,脸上带着笑,那笑跟哭似的......“ 阳蹲下身,看见墙角砖缝里卡着粒纽扣,珍珠母贝的材质上刻着缠枝莲纹 —— 她清楚地记得,王原去年给某个 “客户“ 买的丝巾扣,就是同样的花纹,而当时王原脖子上也戴着同款的袖扣,说是 “生意伙伴送的见面礼“。
上楼时阳的手蹭到墙壁,指尖沾到的不是灰,而是粘稠的液体。那液体呈暗紫色,在阳光下慢慢凝固成细小的结晶,结晶表面有无数细小的孔洞,像是被虫蛀过的琥珀。楼梯扶手的雕花里卡着更多红头发,每根发丝末端都系着极小的银铃铛,当风吹过楼道时,铃铛发出细碎的响声,与小宝帽兜里的铃声遥相呼应,而在铃声的间隙里,还能听见微弱的孩童哭声,像是从墙壁深处传来。
走到五楼时,阳看见一扇敞开的房门。门内散发出更浓郁的血腥味,夹杂着腐烂水草的腥臭,那气味让她想起小时候在河边捡到的死鱼,鱼腹里钻出的蛆虫在阳光下泛着油光。她扶着墙往里看,只见客厅中央摆着口半人高的黑色木箱,箱盖上用白漆画着扭曲的百合花纹,那些花纹像燃烧的火焰,每片花瓣都滴着白色的漆泪,而箱子周围散落着无数红纱巾,每块纱巾上都绣着同一个图案 —— 左眼下方有颗泪痣的女人侧脸,女人的眼睛是用血色丝线绣成,在光线变化时会微微转动。
“这是李老太太的家,“ 张阿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她的牙齿不停打颤,说话时唾沫星子喷在阳的后颈上,“她儿子说昨晚听见箱子里有动静...... 像是有人在里面哭,又像是在笑......“ 阳走进房间,看见木箱缝隙里渗出暗红的液体,那液体不是水,而是粘稠的血脓,在地板上积成蜿蜒的细流,细流两侧爬满了细小的红虫,与厨房碎碗里的虫子一模一样。当她伸手去摸箱盖时,听见里面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伴随着微弱的孩童笑声,那笑声忽远忽近,像是在木箱里转圈。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她猛地回头。王原的来电显示在屏幕上,背景是小宝在海边堆沙堡的照片 —— 此刻照片里的海水变成了红色,而小宝身后的浪花里,隐约能看见个穿红衣服的女人身影,女人的长发在水中舒展,每根发丝上都挂着银铃铛。她接起电话,只听见电流声滋滋作响,夹杂着模糊的女声哼唱,那调子正是小宝昨晚哼的儿歌,却带着浓重的水音,仿佛唱歌的人正浸在深水里,每一个音符都泡得发胀,还伴随着气泡破裂的 “咕噜“ 声。
挂掉电话时,阳看见木箱盖缓缓升起一条缝。从缝隙里伸出的不是人手,而是根缠绕着红头发的铁链,铁链上凝结着黑色的血痂,末端系着个银铃铛,正发出 “叮铃叮铃“ 的响声,那响声比小宝帽兜里的铃铛更沉,每响一声都让地面微微震动。她后退时撞翻了旁边的花瓶,里面滚出的不是花,而是颗颗人头大小的螺壳,螺壳表面布满细密的孔洞,开口处伸出湿漉漉的长发,每根发丝上都沾着暗红的血珠,血珠滴落在地板上,发出 “噗噗“ 的声响。
张阿姨的尖叫声在楼道里回荡,那声音撕心裂肺,像是被人活生生剜去了舌头。阳转身看见老太太的儿子站在门口,手里提着把滴着水的菜刀,刀刃上凝结着暗褐色的血垢,刀柄缠着红布条,布条上绣着百合花纹。男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里布满血丝,瞳孔缩成针尖状,嘴角咧到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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