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腥。
正是刚才在门外感知到的那股“暖意”的源头。
屋子收拾得异常整洁,甚至可以说是一尘不染。
桌椅板凳摆放得规规矩矩,桌面擦得锃亮,连墙角都看不到一丝灰尘。
这种整洁,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秩序感,像一张精心熨烫过却毫无生气的皮。
客厅正中的墙上,挂着一个老式的木质相框。
周奶奶注意到我的“目光”,立刻快步走过去,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了擦本就很干净的玻璃面,指着照片,声音里充满了自豪和不容置疑的喜悦:“喏!看!这就是我孙女雨桐!多俊的姑娘!在外国拍的照片!看看这背景,多气派!”
照片里,一个穿着时尚连衣裙、笑容灿烂的年轻女孩站在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上,背景是典型的欧式建筑。
阳光明媚,女孩青春洋溢。
但在通灵瞳的视界下,这张照片却呈现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整张照片的光线都显得黯淡、虚假,仿佛蒙着一层灰。
最恐怖的是照片中那个“周雨桐”——她的形象,从头发梢到脚底板,都在以一种极其缓慢、但无可挽回的速度“褪色”!
就像一张被劣质药水浸泡的老照片,人物的色彩和细节正一点点消失,变得越来越淡薄、透明,边缘甚至开始模糊、虚化,仿佛随时会彻底融入那虚假的背景之中。
而照片的其他部分——草地、建筑、相框本身——却保持着诡异的“鲜活”。
这根本不是一张照片,这是一个正在进行的、无声的吞噬仪式!
“雨桐可出息了,读书好,又懂事,隔三差五就给我打电话,嘘寒问暖的……”周奶奶还在喋喋不休地夸赞着她那个“在国外留学”的孙女,语气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在努力说服她自己。
我强压下心头的寒意,视线扫过屋内其他角落。
电视柜上,一个稍小点的相框里,是一家三口的合影。
同样,照片中那个应该是年幼雨桐的身影,褪色得更加严重,只剩下一个模糊的、淡淡的轮廓,如同一个即将消散的幽灵。
旁边一张雨桐的单人艺术照,情况更糟,人物的面部五官已经模糊不清,几乎只剩下一片人形的、正在消融的淡影。
整个屋子,所有关于周雨桐的影像,都在褪色,都在消失!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粗暴地将她从现实世界的记录中,一点一点地擦除!
“周奶奶,”我打断她沉浸在“幸福”中的絮叨,声音尽量保持平稳,“雨桐……她是什么时候出国的?”
“出国?”周奶奶愣了一下,脸上那夸张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一瞬,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快的迷茫和空洞,仿佛被这个问题突然刺中了某个开关。
但仅仅一瞬,那过分热情的笑容又迅速覆盖上来,快得像是排练过无数次,“去年!去年秋天!学校好,奖学金!走得急!”她语速飞快,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却又下意识地避开了我的“目光”,手指神经质地揪着衣角。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小心翼翼的脚步声。
一个五十岁上下、身材微胖、穿着碎花睡衣的大婶,探头探脑地出现在半开的院门口,是邻居李阿姨。
她脸色有些发白,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担忧,看到屋里的周奶奶和我,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压低声音急促地开口,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哎!那个……小伙子!你是……你是社区的吧?你来得正好!”
她飞快地瞟了一眼还在努力维持笑容的周奶奶,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声,“你快劝劝周婶子吧!她……她魔怔了!”
周奶奶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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