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几道微弱的光带。
空气里弥漫着陈年木头、旧书和无数沉默器物的复杂气味,沉滞而安静。
门轴发出一声轻微的**。
张海佝偻着背,牵着一个形容憔悴、眼神躲闪的女孩—张小雨走了进来。
张海脸上带着一种混杂了巨大感激和更深疲惫的复杂神色,眼窝深陷,仿佛几天之间又苍老了十岁。
张小雨则紧紧抓着她父亲的手,低着头,身体微微瑟缩着,眼神空洞而迷茫,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尚未消散的惊悸。
她不敢看柜台,更不敢看柜台后那个安静端坐的盲眼青年。
“苏…苏老板…”张海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谢谢…谢谢您救了小雨…”他拉着女儿,深深鞠了一躬,动作僵硬而笨拙。
张小雨被他带着鞠躬,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头埋得更低,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如同幼兽般的呜咽。
我能清晰地“感知”到他们。
张海身上那股浓重的绝望和恐惧已经消散大半,被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深重的疲惫取代,但依旧缠绕着一丝对未知的惊惧。
而张小雨…她的“气息”混乱、脆弱,如同风中残烛。
属于她的“存在感”根基虽然回归,却布满了被强行剥离又粗暴塞回的裂痕,散发着冰冷的余悸和对那部相机的极致恐惧。
她病态的自拍执念似乎被那恐怖的经历彻底粉碎了,留下的只有一片空洞的废墟和深重的创伤。
“不必。”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锦囊安静地放在柜台上,里面的破败相机再无一丝凶煞之气,如同沉睡的死物。“带她回去,好好休息。远离那些…虚幻的镜子。”
张海连连点头,嘴唇哆嗦着,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着女儿惊恐不安的样子,最终只是又深深鞠了一躬,拉着如同惊弓之鸟的张小雨,小心翼翼地退出了通幽阁。
沉重的木门合拢,隔绝了外面喧嚣的城市声浪,也隔绝了那对父女残留的恐惧气息。
前厅重新陷入沉滞的安静。
“啧,可怜的小丫头,魂儿都快吓没了。”一个略带戏谑的清越嗓音打破了寂静。
秦无涯不知何时出现在柜台旁。
他没再穿那身月白长衫,而是换了一件略显时髦的米色风衣,但依旧带着民国剪裁的韵味,衬得身形更加修长。
他饶有兴致地拿起我放在柜台上的一只青釉瓷茶盏,在手里随意地把玩着,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冰凉的釉面,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感受着器物上沉淀的微弱气息。
“不过话说回来,瞎子小哥,”他放下茶盏,目光转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和玩味,“你这通幽阁…有点意思啊。收留我这种‘孤魂野鬼’,就不怕引火烧身?”
他嘴角勾起那抹标志性的、亦正亦邪的笑意,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怕,就不会开这方便之门了。”我淡淡道,左手端起另一只茶盏,冰凉的触感让指尖的麻木感稍缓。
右臂依旧沉重冰冷,剥离感如同附骨之疽。通灵瞳的力量消耗过度,视野里的黑暗似乎更加粘稠沉重。
秦无涯轻笑一声,正要再说什么——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寒意,如同冰冷的蛇信,毫无征兆地顺着我的脊柱猛地窜上后颈!
不是来自前厅!不是来自秦无涯!
是后院!
是那口……古井!
几乎在同一瞬间,秦无涯把玩茶盏的手指也微微一顿,狭长的眼睛眯起,目光锐利地穿透前厅,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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