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迅速成型,冰冷而狠厉。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带着海边特有的咸腥湿气,黏糊糊地贴在四海典当行斑驳的门板上。
街道上行人稀疏,只有几个早起的摊贩在懒洋洋地摆弄着货物。
当铺厚重的木门被吱呀一声拉开。
陈三钱换上了一身洗得发白但还算干净的学徒短打,脸上挂着惯常的、带着几分市侩的精明笑容,开始洒扫柜台前的石阶。
他动作麻利,眼神却如同最警惕的鹰隼,扫视着雾气朦胧的街道。
时间在等待中缓慢流逝。
日头渐渐升高,驱散了部分雾气,街上的人流也多了起来。
临近午时,当铺里迎来了几个零星的客人——一个典当祖传铜锁的穷酸书生,一个来赎回旧棉袄的老妇人,还有一个贼眉鼠眼、想用假玉镯蒙混过关的混混,被陈三钱三言两语戳穿,灰溜溜地跑了。
就在午后的阳光透过当铺高窗,在布满灰尘的光柱里投下斜斜光斑时。
门外的光线微微一暗。
一个纤细的身影,裹挟着门外清冷的空气,踏入了当铺前厅。
陈三钱抬起头。
来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着几处不起眼补丁的素色粗布衣裙,身形窈窕却带着几分刻意的瑟缩。
她头上包着一块半旧的蓝花布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段线条优美的白皙脖颈和一双……即便在刻意低垂、沾染了风霜尘土后,依旧难掩其秋水般明澈动人的眼眸。
只是此刻,那双眼睛里盛满了化不开的愁绪和惶恐,眼睫低垂,微微颤抖着,如同受惊的蝶翼。
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同样洗得发白的蓝布小包袱,手指因用力而骨节泛白,指甲缝里还带着没洗净的泥垢。
整个人透着一股家道中落、走投无路的落魄气息。
「掌柜的…」女子的声音响起,如同幽谷清泉,却带着一丝极力压抑的哽咽和沙哑,显然是哭过很久,「劳烦…典当点东西…」
陈三钱心中冷笑:来了!紫灵仙子!这伪装,这演技,当真炉火纯青!
若非昨夜那张当票和赵四海、金算盘的警告,他恐怕也会被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骗过。
他脸上瞬间堆起恰到好处的同情和职业化的温和笑容,绕过柜台迎了上去:「姑娘莫急,莫急。来,这边坐。有什么难处,慢慢说。」
他引着“落魄女修”走到柜台旁的待客木椅上坐下,还体贴地倒了一碗温热的粗茶递过去。
「多谢…」女子(紫灵仙子)接过粗陶碗,指尖冰凉,声音依旧带着颤音。
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蓝布包袱放在膝上,解开系带。动作缓慢,带着一种不舍和羞耻。
包袱里,赫然是昨晚黑市上,她典当给钱满仓的那件——水红色、轻薄柔软、边缘绣着繁复蕾丝的肚兜!
此刻,这件本应带着女子幽香的贴身之物,被随意地折叠着,放在粗陋的蓝布上,衬得它愈发精致,也愈发格格不入。
「这是…」紫灵仙子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眸,带着祈求看向陈三钱,「是我娘…留下的唯一念想了…水红鲛绡的料子…当年也是极好的…如今家道中落,兄长又重病在床,急需灵石抓药…」
她声音哽咽,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砸在粗布裙上,洇开深色的圆点。「掌柜的…您行行好…给个实诚价…」
她一边哭诉着编造的悲惨身世,一边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将那件肚兜展开一角,露出那闪烁着珠光、触手冰凉滑腻的料子。
动作间,有意无意地,让陈三钱能更清楚地看到肚兜的细节。
陈三钱脸上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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